“殿下這般如謫仙的人兒,連生氣都如此好看。”章暮笑道。
姜合一口茶不上不下,好半晌才道:“滾出去!”
“殿下莫氣,我回來時給你帶好東西,先走一步啦。”章暮眼角帶笑領著章亭崢出了門,獨留姜合在屋中慢慢燙了個臉。
出了門,章暮瞬間變了臉色,一臉陰沉著道:“去地牢!”
章亭崢道:“是!”
屋內,姜合喝完客衣端來的補湯後問道:“近來京中可傳什麼信了?”
客衣道:“並無大事,太子殿下最近愈發老實了,煙花柳巷不去,每日按著點上下朝,去辦皇上派的事,再無其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合問道:“姜離呢?”
“五殿下結業了,皇上讓殿下跟著禦史臺查案,但就是不許殿下出宮建府。”
司空越任禦史,皇帝該是避諱姜離與太平皇後母家聯系的,此舉卻不知為何。姜合抬了下唇角,心道自從太平皇後離世後,崇明皇帝的行事愈發讓人看不懂了,“多派些人跟著。”
“是。”
——
夜色悄至,屋裡燭火照亮,廊下人來來往往,姜合撐著頭看著院中的落葉,半天沒動。
不大會兒,霧起。
客衣站在一旁道:“殿下莫憂。侯爺帶兵多年,區區小國亂蹦躂,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姜合正胡思亂想著,現下聽了他這話笑了下道:“我並非想此事,罷了,擺膳吧。”
客衣道:“是。”
章暮深夜從地牢出來,接過身邊人遞來的布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去給董不生放個信,他這幾天縮頭烏龜當的,也該露露頭了。”章暮道。
章亭崢道:“是。”
“我先回,明日早起你就走,把章群調到我跟前,地牢另派人守。”
章亭崢道:“是,侯爺,可還有別的事吩咐?”
“沒了,快去快回。”
二人邊說邊往寢室中走去,途徑姜合的寢殿時,章暮見客衣在外守著,走過去低聲問道:“殿下可歇了?”
他一聲血腥氣,客衣後撤半步道:“是,殿下方才命人將晚膳給您送去屋中了,侯爺用了早些歇下吧。”
客衣的動作被章暮盡收眼底,他蹭了蹭手邊的濕潤,看著那昏暗的屋子輕聲道:“好。”
深夜寂靜,章暮躺在床上毫無睡意。他想著姜合的身姿,難得希望快點解決裘州城的事,畢竟比起姜合對他愈發緩和的態度,章暮更希望姜合能夠少些煩憂,日日開心。
南下之前,章暮並不知這裡如此混亂,若早知是這等情況,章暮如何也不會帶姜合來此,他的殿下本就該好好地坐在高堂上,世上的塵事不該沾染他分毫。
一聲嘆息過後,一夜不眠。
如此安靜的過了幾日,眼見葉子經不住晨起的露水,嘩嘩落地,轉眼間便入了十月。
這天天還沒亮,章群便在章暮屋外敲門道趙錄那邊來信了。
章暮聞言立馬起身,邊穿衣邊聽章群稟報,章群道:“趙治中已在裘州軍營等您了。”
章暮嗯道:“備馬。”
“是。”
二人走過主屋,臨到大門時客衣迎了上來,將手中的披風遞給章暮道:“侯爺,寒氣愈重,帶上披風吧。”
章暮接過來,披在身上,轉頭看了眼昏暗的屋子,小聲地對客衣說:“伺候好殿下,府中若是有事,你便指個人去軍營中找我。”
客衣應道:“是,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