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暮笑了下,並未松開姜合的手,他將另隻手中的燈遞給客衣道:“燈快滅了,外面太過昏暗,我怕殿下摔倒。”
手心溫熱,姜合任他牽著,轉頭輕道:“嗯。”
章暮笑意逐漸擴大,細心地用衣袖遮擋了二人相牽的手,朝一邊的章群吩咐道:“從明日起不用嚇他了,給他添兩床被子,別讓他死了!”
章群道:“是,侯爺。”
二人牽手往外走去,走到牢門口,鎖鏈還未鎖上,章暮又道:“我那日在裘州城外抓的那兩條青花蛇誰養著呢?”
章群道:“是屬下在養。”
“拿來,放李州牧這,給他尋個樂子。”
李光學剛放下的心一下又跳到了嗓子裡,他急忙撲在牢門上,“侯爺,我都交代了啊,別的我真不知道了啊……”
“噓——李州牧怕老鼠,又不怕蛇。”章暮道:“想起什麼讓人去找我,李州牧好好歇息吧。”
章群很快將蛇籠子拿來了,那兩條蛇眼泛綠光,吐著信子,李光學崩潰大叫,一個勁求饒。
章暮再沒理他,二人走出地牢,外面已經是晚霞千裡了,客衣在旁吹熄了手中燈道:“殿下,奴才去給您端補湯來。”
姜合被霞光閃了下眼,隨後撤出手攏入自己袖中,“去吧。”
章暮看著姜合慌亂的動作,未言。二人一同回到屋中,章暮給姜合倒了杯茶,隨後問道:“亭崢可回來了?”
下人道:“您出地牢的時候章副將剛回,要請他進來嗎?”
話音剛落,章亭崢進來了。
“殿下,侯爺。”章亭崢行禮道。
“嗯,辦好了?”
“是。”
章暮拿過一邊的筆墨,寫了封信,等墨跡幹了放入信封中,遞給了章亭崢。
“你明日親自回京一趟,把這封信給皇上,然後去司空府中把允之調來。”
“是。”
“邊北近來如何?”章暮問道。
章亭崢道:“京中傳來訊息說是臨近寒冬,邊北部落都在屯糧過冬,無別的動作。”
“我們的人怎麼說?”章暮早知信使遞給京城的訊息與他們的不同,不知意欲何為,亦不知何人授意。
“邊北西塔王子弒父篡位,隨後吞併了三部,現下西塔唯此部落最大。”章亭崢道:“金察拉爾野心勃勃,由其對您發恨,侯爺,可要做些什麼?”
章暮輕哼道:“讓章本白帶兵晃悠幾圈,加強邊北防線巡邏,南北來往的人個個都要查清楚。告訴章本白,出了事,他的頭給我當凳子使。另,我們的人在京中不適宜大動作,讓東西京營的人加強京邊巡邏,進出京人身份資訊登記好。”
“是。”章亭崢道:“殿下,我在渡口遇見了蘿依姑娘,她給了屬下這個,屬下看不懂。”
姜合接過章亭崢手中的小紙條,展開後,就見蘿依用密語寫道:見南洋人,謀起兵事。
“董不生已經開始有動作了。”姜合道:“他見了南洋人。”
章暮勾唇道:“這些年還沒見過誰謀反謀得如此愚蠢。”
姜合道:“李光學的話不可盡信。”
“嗯,好。”章暮道:“我讓人再去查。”
李光學的話不乏被嚇出來地胡編亂造,況且董不生知道此人德行,定不會將計劃全權告知,放出來的訊息,大概也是真假參半。
章暮起身道:“殿下晚膳不必等我,我去趟軍營。”
“嗯。”姜合坐在榻上點點頭。
章暮見他裹著披風,捧著茶的樣子實在可愛,便低頭湊近了些道:“殿下今日好乖。”
姜合一愣,隨後對上章暮眼睛細碎的笑意,佯怒道:“章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