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蜀的歸來,並沒有讓甬城這座火藥桶稍微冷卻下來,相反是往其中傾倒了不少的炸藥。
唐安蜀深知自己回到甬城來的意義,所以他需要儘快查明陵簡事宜,為此,他才與安望海約定,兩人各司其職。
安望海心中也清楚,他現在所作所為其實就是為了唐安蜀打掩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讓敵人無暇顧及唐安蜀。
所以,唐安蜀打算在接下來的日子內,用心研究那本無字天書火陵簡,搞清楚其中隱藏的秘密。
可是,書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
一連三天,唐安蜀面對那本無字天書都毫無頭緒。
而這三天內,沈青夢與夜馨之間的關係倒是增進了不少,雙方已經用夢姐和婉妹開始稱呼,應該是說,兩人從認識那一刻,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唐安蜀坐在屋內,翻看著那本無字天書,用了各種辦法試圖將書中的文字顯現出來,可是都失敗了。
他已經無計可施,只得坐在那發呆。
門敲響了,唐安蜀頭也不抬地說:“進來吧。”
門推開之後,出現在門口的卻是裘谷波和裘移山。
唐安蜀趕緊起身道:“裘局長。”
裘移山一臉的慚愧:“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唐安蜀趕緊道:“我也正想去找裘局長,按理說,我還應該稱裘局長一聲師叔。”
裘移山擺手坐下:“唐先生客氣啦,我其實對江湖事瞭解得少之又少,只是不得已繼承了家父的衣缽,一直以來,我都想做點什麼,可是,我這腦子太不靈光。”
裘谷波在旁邊道:“爹,說得您好像身手就不錯一樣。”
唐安蜀在旁邊尷尬一笑,又問:“裘師叔,關於火陵簡,您知道多少?”
裘移山搖頭:“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我師父們把這本無字天書給我之後,再沒說什麼,所以,眼下只有一個法子得知真相,就是救出我大師父。”
唐安蜀這才知道,裘移山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無字天書,而是希望得到他的幫助,救出潘天福。
唐安蜀思索了一番道:“裘師叔,實話實說,現在甬城的局勢我雖然瞭解了,但現在其中的勢力錯綜複雜,我們走一步,就可以導致全盤皆輸。”
裘移山皺眉:“勢力?”
唐安蜀道:“以勢力來算,傅國棟和塹壕夜叉算是一方,可是塹壕夜叉的目的到底為什麼?難道僅僅只是募兵這麼簡單?我不這麼認為。城外還有陳伯忠的奉化新軍駐紮著,而城內除了張輔之為首的甬城三大家之外,還有胡深、張定鋒和榮平野,以及神出鬼沒的塹壕夜梟,另外,新港那邊還有坐山觀虎鬥,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任何侵害的洋人。”
裘谷波接著道:“是呀,洋人也分派別,他們也不是真正坐在一條船上,都是為了自己本國的利益,當然了,他們如今站在一起,只不過是想瓜分在咱們國土上的利益而已。”
裘移山道:“如今甬城新港內,以英美法三國為首的洋人,實際上才是甬城最沒辦法被撼動的一股勢力。”
唐安蜀卻道:“我來之前,曾經查過,在甬城內日本人的勢力也不容小覷,他們雖然表面上看似對英美法馬首是瞻,可卻在暗中周旋,企圖擴大自身的勢力。”
裘移山點頭,實在不想憋著了,乾脆問:“唐先生,我們得想辦法把我大師父給救出來。”
唐安蜀道:“裘師叔,胡深之所以抓走潘前輩,目的就是火陵簡,我們去救他,正中下懷,等於是授人以柄。”
裘移山道:“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唐安蜀搖頭道:“不是見死不救,現在我們先搞清楚了無字天書的內容,裡面隱藏著的秘密,那就可以先他們一步,而且,只要我們手裡有火陵簡,他們就暫時不敢對潘前輩下手。”
裘移山嘆氣道:“可是,不救回我大師父,我們又如何能得知這無字天書的秘密呢?這不是矛盾的嗎?”
裘谷波雖然不願意附和父親,但父親所說也的確是實情。
唐安蜀看著桌上那本無字天書,腦子中突然有了一個冒險的念頭,可很快又打消了,因為這個念頭只想到了可怕的第一步,卻無法再設想第二步和第三步。
關鍵在於,到底如何解開這本書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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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雲志領著僕人,抬著禮物,走進甬城都督府前廳的時候,傅國棟大為吃驚。
他實在不懂這個奉軍特使為什麼要來拜見他?
但傅國棟並未馬上出去,而是按照辛廣運所說,在後堂內簡單化妝,裝出一個病人的模樣。
“大帥,您記住,您現在是個病人。”辛廣運看著一臉緊張的傅國棟,“病人就得有病人的樣子,暫且不要管這個葉雲志是來做什麼的,你只需要客套就可以了。”
傅國棟疑惑:“客套?我覺得來者不善吶。”
辛廣運微笑道:“當然是來者不善,善者怎麼會此時來拜訪呢?說不定他是替張輔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