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谷波將樂正賢所推測出的關於裘移山和夜曇花,乃至於陵簡衛的一切說出之後,沒想到伍四合雖然驚訝,卻說了一句:“安先生真的說對了。”
這次輪到裘谷波吃驚了:“他說什麼了?”
伍四合道:“我們回來的路上,在得知蔡先生的死訊後,安先生就很擔心你會去報仇。因為對胡深來說,這是給你們下套的絕佳機會,因為人在憤怒的驅使下,會喪失最基本的理智,只是,恐怕連安先生也沒先到,他竟然選擇讓李三嚴去報警,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是呀,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這是個圈套,可自己和父親還是鑽進去了。
裘谷波嘆氣道:“是我太沖動,如果我沒有顯露出為蔡先生報仇的念頭,恐怕我爹也不會那樣做。”
伍四合攥拳道:“三天!無論如何都要熬過三天!敵不動,我不動。”
唐安蜀的本事裘谷波見識到了,蔡千青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而這個通天王爺安望海真的有通天的本事嗎?
此時的裘谷波心存懷疑,他深呼吸一口,緩緩道:“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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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鳴笛進站的時候,守在出站口的人們踮起腳尖來看著,大部分人都是小商小販。
若換在從前,小販們早就站在出站口兩側等候著,而今天他們只能遠遠地看著,只因為出站口兩側已經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海警。
“海警怎麼跑這來呀?”
“肯定是有大人物到甬城來,說不定呀,是洋人。”
“洋人?為啥說是洋人?”
“你什麼時候看見海警伺候過咱們中國人的官?”
“有點道理,看樣子還真是洋人。”
小販們並不知道,這裡之所以站著海警,只是因為張輔之不願意讓其他人得知特使前來的事情,所以不可能讓傅國棟計程車兵或者裘移山的警察來擔任護衛。
而在火車站外等待的張輔之、張培安、李松明和江伯其也不知道的是,幾天以來,有一雙眼睛始終監視著他們。
而此時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正立在出站口的某座樓上,正是受孫三指示,前來甬城協助樂正賢和刺殺胡深的特等射手伯三昧。
伯三昧用望遠鏡觀察著車站外路邊的三輛轎車,轎車旁邊站著的保鏢,甚至連保鏢的行為習慣,是否抽菸,上下車先邁哪條腿,閒時喜歡吃什麼樣的零嘴,他都會一一記錄在小本子上,每晚休息的時候再拿出來研讀一遍,找找線索。
伯三昧很清楚,自己的首要任務是暗殺胡深,可胡深整日始終躲在張府之中,從不露面,他想盡辦法都沒有查清楚胡深到底住在張府的哪間房,所以刺殺也無從說起,他只能耐著性子跟蹤張輔之等人,試圖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可能有用的線索。
站內火車終於挺穩,從車上跳下的列車長看到車站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都很是詫異。
“這什麼意思呀?”列車長四下看著,“沒聽說過有軍列到呀?”
列車員在疑惑中示意其他列車員開啟門,隨後稀稀拉拉的乘客陸續下車,因為甬城是終點站,加上眼下戰事頻發的原因,車上的人並不多。
站外的那些小販看到如此少的乘客,都有些失望,不過依然強打著精神站在路邊準備兜售自己的貨物。
張輔之領著張培安、李松明和江伯其在出站口侯著,他們前後左右都站著西裝革履的保鏢,看得出這次張輔之是下了血本,因為單是給保鏢們裝身置辦行頭,都得花不少錢。
李松明和江伯其心中也清楚,張輔之很重視這次的特使會面。
“大哥。”江伯其在後面問,“你認識那個葉特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