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之聽完,反倒是笑了:“如若是這種人,我反而覺得沒什麼可怕的,因為這種人的仇家肯定遍地都是,不要說在生意場上,就算是在江湖上,也無法立足的。”
胡深收起笑容:“張爺,您無法保證自己沒有仇家吧?”
張輔之不語,他當然無法保證,因為他得罪的人還少了麼?只是因為他今時今日的勢力和地位,沒有人能輕易動他。
胡深又道:“安望海不會讓他的仇人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更別提報仇了,更有甚者,有些人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得罪了他,所以,張爺,接下來你我都要小心了。”
張定鋒箭張輔之不說話,覺得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些不妥,於是道:“師叔,雖然現在有李三嚴做證人,但因為李丞豐被殺之時,裘移山和裘谷波都是蒙面行事,要指證他們二人並不容易。”
胡深閉眼緩緩道:“所以要誘捕夜曇花,只要活捉了他,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榮平野道:“師叔,裘移山父子和李丞豐父子完全不同,而且他們都是警察,在應對這種事上可謂是經驗豐富,不會那麼輕易認罪的。”
“會不會認罪,到時候不是他們說了算。”胡深冷笑道,“做人只要卑鄙無恥,那凡事可成。”
榮平野和張定鋒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心中猜測著胡深下一步棋到底是什麼。
而此時的張輔之則內心無比忐忑,不僅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還不知道真身在何處的安望海,還因為甬城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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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每一個角落,裘府的每一個房間,裘谷波都找遍了,並沒有找到裘移山,也沒有人見過他。
似乎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就是樂正賢,但樂正賢只知道棺材鋪失火後,裘移山就不見了。
爹會去哪兒呢?裘谷波帶著這個疑問回到裘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坐在地上,不斷深呼吸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沒有找到爹,該怎麼做?
看樣子胡深早就知道夜曇花就是我爹,早就知道我爹也是陵簡衛,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蔡千青說過,胡深就是希望你去思考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你思考得越深,在胡深所設的陷阱中就會陷得越深。
該怎麼辦?
門敲響了,裘谷波立即爬起來,原本以為是裘移山回家的他,在開門那一刻,卻失望地看到了沈青夢。
沈青夢端著一碗酒釀丸子,原本面帶微笑的她,在看到裘谷波臉上失望的表情後,立即道:“我,我看到你才回來,尋思你大概餓了,所以就趕緊下廚做了一碗酒釀丸子,是不是打擾你了?”
裘谷波搖頭,接過碗:“謝謝,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沈青夢見裘谷波這副模樣,也不放心:“谷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裘谷波搖頭:“沒事,你睡吧。”
沈青夢點頭道:“那我不擾你了,你忙你的吧,如果有事,來叫我。”
裘谷波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看著沈青夢離開,這才將門關上。
就在門關上之後沒多久,裘谷波又聽到了敲門聲,而且這次聲音很微弱,他看著門,尋思了一會兒,拔出槍來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門外一個聲音回答:“裘捕探,是我,伍四合。”
裘谷波趕緊將門開啟,讓風塵僕僕,一臉疲憊的伍四合進屋。
裘谷波在門外探頭看了看,將門關上後問:“怎麼樣?找到安望海了嗎?”
伍四合點頭道:“找到了。”
裘谷波忙問:“那人呢?還有,柳大哥呢?”
伍四合皺眉道:“安先生有其他事要辦,叮囑我們分頭離開,誰知道我們回來的路上,卻得知了蔡先生的死訊,安先生在於我們會和之後,安排柳大哥去聯絡風滿樓的殺手。”
“柳大哥不是被風滿樓視為叛徒嗎?”裘谷波皺眉,“安排柳大哥去,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嗎?他到底想做什麼?”
伍四合解釋道:“安先生和風滿樓做了一筆交易,一筆風滿樓無法拒絕的交易,所以,風滿樓赦免了柳師弟,還按照安先生的委託去了李夏鄉。”
裘谷波更加疑惑:“為什麼要去李夏鄉?”
“殺人!復仇!”伍四合看著裘谷波,“安先生委託風滿樓去李夏鄉將李家當年謀害夏家的一干主謀盡數殺死,他說,就算報仇也要從根源開始。”
裘谷波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覺得事情亂套了,完全脫離了自己掌控範圍外,因為這個安望海的所作所為似乎與唐安蜀、蔡千青完全不同。
他簡直就是個嗜血的瘋子!
此時,伍四合又到:“安先生還吩咐我,這段日子內,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慌張,不要亂,哪怕是天塌了,也要等著他。”
裘谷波嘆氣道:“恐怕天真的是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