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池,無淨山莊不也是爭出來的?聲名狼藉的念灰觀,六心堂更是殺人如麻。便是享有清譽的挽仙島,不也有以人試藥的坊間談資。
白君笑又是高聲喝道,“不才,攻山門者,正是在下。還有幾位不便透露身份的朋友。”
大師兄面色終於全變,額前兩側皆有青筋凸起,如此寒涼的天,如同沸騰般。青鋒劍身持正,馭馬動作,一行人三三兩兩排開,作一出門派劍陣。
白君笑視若無睹,依舊自顧自說,“甘軒門,登州三流門派。當代掌門蔡臨淵,與某官府有狼狽勾當。數年前密謀前往京州,至於所謂何事,不過是絞殺一戶尋常人家。”
馬上女子面色變幻,尖銳喊叫,“秀才莫要詆譭我甘軒門,更莫要詆譭我爹爹,他雖未是君子,可尤不恥如此行徑。”
柳晨生四尺長劍橫於手,譏諷,“大小姐可與他人扣莫須有罪名,就聽不得實話?你爹是何等貨色,你很是清楚?”
他將一手舉起,置於胸膛處,“捫心自問。”
女子語塞,那位爹爹,時而親切,時而陌生,終歸是疏遠的。
大師兄搭話道,“秀才如此說,想必極了解此間隱情,可否詳說。”
白君笑面泛苦澀,目光陰冷。
一旁柳晨生眼神迷成一線,四尺長劍稍稍顫動,已有龍吟態勢。他猖獗一笑,“我們兄弟倆便是給諸位安個莫須有罪名又何妨?說白了,便是取諸位頭顱一用。”
少年郎又是輕笑一聲,“適才諸位稱我這位兄弟為秀才,著實是委屈他了。”
“忘了與諸位說,這位狀元郎,向來喜殺頭換酒,沒奈何,荒郊野嶺,是沒人買賬。”
大雪自天穹灑下,落至厚土上。寒風自東西南北起,刮過世間萬物。白君笑默然許久,而後灑脫一笑,“可惜,的確不值錢。”
柳晨生劍刃捲起滿席風雪,劍氣浩蕩,殺機蓋過世間冷冽,那一劍,甚是駭人。馬上無人可擋,無人敢擋。
縱使與他人素不相識,奈何與眼前這位兄弟相識,若說很深,自然談不上,兩頓酒交情,一頓酒錢債主幹系。
江湖不正是如此?向來最不講道理。快意恩仇,何其壯哉。如今為這位書生,斬上幾人有如何?
劍本是殺伐利器,哪有出鞘不染血的道理?
白君笑立於風雪中許久,眼眸猛然泛出鬆散精光。驀然間,四處落雪橫飛,立於腳下之地,已是一片空無。兩聲輕呼,一身半步聖人修為。
那幾匹良駒瑟瑟,四肢顫動,再無先前腳力與氣昂。馬上幾人更是駭然,一介書生,殘病身軀,半步聖人。
在配一旁劍意超凡的柳晨生,已算得必死僵局。
半步聖人的病癆書生大喝,“藏頭露尾做甚?你的後輩不值酒錢,白某不予理睬。若是當代掌門,我願出手。”
蒼茫間,有一人飛出,掌心至虛空排開,半步聖人無疑。
另一端,亦有位衣袂飄然的挽劍男子,他於風雪中來,接下柳晨生一劍。
這日,漫天細雪未曾落地。空無處橫躺兩人,血已凝固。
小徑上,一位病癆書生攜持四尺劍少年同行,風雪載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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