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柯又是誰。
楚歸棲好像終於反應過來,沒有任何猶豫和防備地抬手按上那處感應地帶,頸圈很快從雪白的頸間脫卸開來,被他放到一邊。
頂級apha強勢又帶著攻擊性的資訊素很快將他捲入其中,但並不像陳柯的資訊素那般過度刺激著他的神經,而是沉緩又溫柔地將他緊緊包裹起來,楚歸棲沒有被激發出逃避的本能。
他嗅到了一種醇厚冷冽又帶著幾分清苦的檀木香。
他一聞到頂級apha的資訊素就頭暈,體內好似有什麼灼燙的東西在牽扯著神經遊躥,後頸的腺體像被溫火點燃,變得又熱又癢,出於某種習慣,他意識不清地夾了夾雙腿。
殷時序將他抱在懷裡,沒有忽略他那個已刻入潛意識的習慣性動作,眸光沉了沉。
他的唇實實吻在那人脆弱的脖頸上,楚歸棲順從地抬了抬下頜,毫無保留地將後頸側的致命處展露出來,一呼一吸都格外沉悶。
在面板毛孔處不斷進出的資訊素給了他這樣一個訊號,說明之前有人這樣對他用過多次,讓他形成了這種概念。
殷時序神色不變,張開口咬住了他的腺體,換成其他地方應該是一口見血的程度。
懷中人驀然發出一聲極為動聽的呻吟,檀木香又沉又緩地一陣陣注入其中,他被刺激到渾身發抖,像是在承受某種殘忍的酷刑。
就像是家長給自己的孩子提褲子那樣寵溺又理所當然,帶著薄繭的熾熱掌心溫柔地擠壓包裹住他。
楚歸棲感覺眼前的光有些雜亂,高高的潮水不斷拍打著他遊魚上岸般缺氧的身體,呼吸間盡是一種濕潮的熱氣,那熱氣浸濕了眼眶,手心中也很快泌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那人是持槍手,他是犯了罪的刑犯,應該被捕獲的妓.女,毀掉其他家庭的小三,背叛者逃逸者,是違背道德底線至應該被處死的所有東西,總得來說還是道德上的死刑犯,所以鐐銬代替了鑰匙扣,槍口取代了戒指,然後子彈打在了一處未能直接斃命的地方,讓他倒在雨中抽搐著汩汩留血,被迫忍受著這短暫又漫長的折磨。
殷時序給他擦幹淨身體,將軟倒的人抱下床,拿毛巾濕了冷水,冰敷到他發紅腫脹的腺體上。
……
其實他離開福利院時並沒有像現在這麼愛幹淨,日常起居大多都是那人在照顧自己,在楚歸棲的記憶裡,只有七歲之前才會被護理員教育看護的一些繁鎖小事,殷時序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仍會不厭其煩地哄著他做。
比方說餐桌吃飯時候的一些規矩,穿衣服穿褲子要闆闆正正地整理好衣領衣角和帶子,以及收拾收納時要耐心找到令物品整潔且佔地面積合理化的方式。
這讓楚歸棲知道原來養一個孩子和看一群孩子不是一個概念,原來養一個孩子是這樣的感覺,原來這才是人與人組成的家庭。
那人會用自己的標準來教育他約束他,但與其說是教育,不如說是親力親為地插足,從來沒有過半分的不耐與嫌棄,楚歸棲很少為這個家,為他,為自己做過什麼事。
殷時序一邊給他冰敷著,一邊抱著他去陽臺的躺椅上坐下,此時太陽已經西落,落地窗外,天邊是一片紅燦燦的夕陽。
楚歸棲將腦袋鑽進男人的臂彎裡,像孩子蜷縮在大人懷中那樣。
要是養個什麼小寵物的話,應該也是這樣了。
他撫摸著懷中人的頭發,手指滑到對方紅暈未消的頰邊,輕聲道,“棲棲。”
“嗯?”楚歸棲寬松的褲筒下兩只細白的腳腕交疊在一起,聞聲抬頭看向他。
他其實從不痴戀別的什麼,遊戲,手機,電視劇,動畫片,沒有什麼是他能費上好多心神去看去玩的,反而很喜歡靜默著窩在人懷裡、貼在人身上,幾個小時下來都不會嫌無聊。
“你會怪我這樣麼。”殷時序平靜地看著他。
男人俯視下來的視線讓他有些看不懂,但是對方太過平靜了,神色、語調,平靜到有一種無力的荒涼。
楚歸棲在那一瞬感到了一線痛苦,不知道是從殷時序身上的,還是在他自己身上的,反正應該是來自於他本身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