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二後院可就精彩了!
況且自己剛剛用徐慎唬的徐儷芸啞口不敢言,扭身胡氏就把這一套用在他身上……
二叔母見他垂著眉不說話,一個沒忍住又跳了出來:
“嘖嘖,你不會不樂意吧,子嗣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一個不會下單的公雞應該主動為丈夫納妾才是,婆母替你張羅了,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還敢擺臉子?”
胡氏嗔她一眼,糾正道:“我一個後院的婦道人家,哪有本事尋得這麼可人兒的沒人,這都是徐福的功勞。”
徐福的功勞?
沒徐慎的交代,給徐福八個膽子他也不敢替徐二尋人。
她就是在明晃晃警告宋堯:這人是老爺親自尋得,你就是再不願,也得笑著給我領回去。
櫻兒也很懂眉眼高低,“噗通”一下跪伏在宋堯跟前,茶盞高舉過頭頂——就像他剛才那樣。
“二少夫人,奴婢櫻兒,自知身份卑賤,不敢奢求平妻之位,只求少夫人吃我一盞茶,能讓櫻兒隨侍左右就知足了,少夫人求您成全,否則…負責奴婢就真真兒沒了活路…嗚嗚嗚…”
不收她=往死路逼她?
呵呵,宋堯笑了。
這後宅,還真是綿裡藏針!厲害的緊!
而這樣的算計,徐二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
慕然有些心疼他。
宋堯掃視虎視眈眈勢在必得的婆母,笑意吟吟幸災樂禍的二房母女,冷眼旁觀看熱鬧的徐家婦人,還有以退為進軟刀子逼人的櫻兒…
決定照抄答案。
“還請婆母見諒,這杯茶怕是暫時不能喝。”
胡氏丹鳳眼上挑,唇角噙著笑,徐徐道:“哦?那你得說出個子醜寅卯才行,不然我就算有心維護也不好向老爺交代。”
宋堯向徐二暗道聲對不起,動作輕緩卻又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態勢把櫻兒從地上拉起來。
“二爺喜靜,特意告誡我後院一定要‘幹淨’,娶平妻這麼大的事,沒二爺點頭我是萬萬不敢自己點頭的,還請婆母體諒一二。”
胡氏眼波流轉,一絲冷意轉瞬即逝,抓住他言語間的錯處開始刁難:“老爺親自指的人怎麼就不幹淨了,這事…你可得好生說道說道才是。”“不然,單光妄議家主這一條,可別怨我動家法了。”
宋堯腰桿挺直跪在青石地板上,“媳…媳婦粗鄙,自知失言,且上不能使婆母順心,下不能讓夫君滿意,實在失責,自請祠堂罰跪一日,好好反省自身錯處。”
“哎,你…”
不等花廳眾人反應過來,宋堯作揖告罪後邁著長腿已經走了出來。
差點和火急火燎趕來的玉沁撞了個滿懷。
宋堯鬆口了口氣,正愁不知道徐家祠堂在哪呢。
他用口型說:帶我去祠堂。
玉沁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發現發絲都亂一縷,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點點頭在前引路。
她說:“夫人一會兒記得別太實誠,過半炷香您就暈,我立馬喊人來,少爺等您回房用膳,咱別讓他久等。”
宋堯掐掐針刺般刺痛的指腹,微微頷首。
心裡卻想的是: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起來,否則自己的罪名就要在多上一條裝病戲弄長輩了……
唉…
做了十七年別人口中的老實孩子,冷不丁兒就背上數不清惡名,還真是…荒誕至極呢。
到了祠堂,宋堯讓玉沁守在屋外,淨手後恭恭敬敬祭拜、焚香,神情肅穆跪在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