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我曾經活過2)
”懦夫!”
這個詞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刺入紮格記憶中最脆弱的部分。
訓練場的空氣瞬間凝固,紮格能感覺到自己淡黃色的眼燈開始泛紅,黑暗能量如沸騰的瀝青在體內奔湧。
他看見賽羅因缺氧而漲紅的臉,感覺到對方喉結在自己掌心下的顫抖。
更可怕的是,他竟從這份脆弱中品嘗到一絲快意——就像在黑暗競技場時,觀眾為他的每一次殺戮歡呼。
”在競技場,說這個詞的人,會被擰下腦袋。”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紮格自己都震驚了。他以為自己早已將那些血腥記憶深埋,可這個藍紅相間的少年只用兩個字就撕開了所有偽裝。
賽羅的橙色眼燈中倒映著他猙獰的面容,那裡面有個陌生的怪物,眼燈血紅,全身纏繞著黑暗能量。
雷歐的怒吼如驚雷炸響,紮格感覺有另一個自己在體內尖叫著爭奪控制權。
在最後的清醒時刻,他拼盡全力將黑暗能量逼回體內,看著賽羅跌落在地大喘氣的模樣,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淹沒了他——不是憤怒,不是恐懼,而是深不見底的愧疚。
他本不該有這種感覺。
愧疚。
這個詞在紮格的認知裡,原本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來訪者創造他時,剝奪了他的情感,但紮基修改使他擁有了情緒,可即便如此,他的情感波動也始終維持在一條近乎平直的線上,極少起伏。
直到那一天,他差點殺死賽羅。
紮格記得自己手指掐住賽羅喉嚨時的觸感——少年頸部的能量脈絡在他掌心下跳動,脆弱得彷彿稍一用力就會斷裂。賽羅的橙色眼燈因缺氧而閃爍,痛苦、憤怒、不可置信,卻唯獨沒有恐懼。
那一刻,紮格體內的黑暗能量沸騰著,叫囂著要碾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釁者。
可就在他即將下死手的瞬間,賽羅掙紮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能量核心——那一瞬間的接觸,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進了黑暗的囚籠。
”快走……”
那是他自己聲音的回響,被壓抑在黑暗深處的意識在尖叫。
紮格不明白。
他不明白即便他向他道歉了,但為什麼賽羅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後,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挑釁他。
”喂,雕像先生,你該不會還在為那件事內疚吧?”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又沒死成!”
”別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再來打一場啊!”
每一次,賽羅都用那種肆無忌憚的語氣,彷彿那場殘忍的單方面虐戰只是他們之間的一場普通較量。
紮格無法理解。
在黑暗競技場,敗者只有兩種結局——死亡,或者徹底臣服。沒有人會在差點被殺死後,還主動湊上來繼續挑釁勝利者,那不符合生存邏輯。
可賽羅偏偏這麼做了。
就是從那一刻起,紮格意識到,自己冷漠的外殼裂開了一道縫隙。
賽羅像一束不講道理的光,硬生生擠進了他封閉的世界。
他開始回應賽羅的挑釁,從最簡單的反駁,到後來甚至學會了諷刺。他的詞彙量在增加,語氣也不再是機械的平靜。有時候,他甚至會故意在賽羅的惡作劇裡反將一軍——比如那次在課堂上,賽羅想用粘膠陷阱整他,他反而搶了賽羅的位置,用光線融化了座位,導致他站了一節課。
賽羅氣得跳腳,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燦爛。
”這才對嘛!”
紮格看著他那張得意的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