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巴,看向顧箏弦。她的長相清冷而且帶著攻擊性,可眼睛裡卻幹淨得似白紙,裡頭裝著十九歲少女的天真。
這個年紀,好糊弄是真的,較真和敢愛敢恨也是真的。
本想打個馬虎眼再糊弄過去一次,眼下看著怕是不行了。
“你先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可以嗎?”
時衿點頭,顧箏弦將手指移開。
千頭萬緒堵在唇間,卻被顧箏弦悉數嚥下去,剩下一句:“我只問你,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那就是喜歡我了!”顧箏弦開心的要命,得到肯定後才開始開始倒豆子:“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誰都不瞭解,對你的感情,的確只有依賴而已。”
“直到外婆來蘇城,時鵬欺負你,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感情,變複雜了些。我居然,十分十分想要保護你。”
“我來這裡時間也不短了,形形色色的人見了個遍。面面俱到的安助理,信手拈來的紀老師,單純可愛的倪諾,善良認真的秦宿泱。可是,唯一令我魂牽夢縈,一刻也不捨得離開的只有你。”
“時衿!”顧箏弦連名帶姓地叫她一聲,為方才表白的文字鍍上一層鄭重其事:“我十分想要同你做拉拉,可你就要去外國了,再不說我怕來不及。這便是,我方才說的難處。”
這可真是……把時衿也給難住了。
“你先等會兒。”時衿抬起兩指揉了揉眉心,順勢將頭發撩到後面去:“問題是,你確定你對我的感情,是愛嗎?”
時衿的表情嚴肅極了,莫過於從前在輔導機構帶學生那副樣子。
顧箏弦被她看得心虛,努努嘴巴說:“是從前房裡婆子告訴我的。喜歡是依賴,是習慣了一個人的感覺。但是愛不一樣,愛是保護一個人的慾望,我對你也是這樣。所以……”
“那你認為,我就一定會愛你嗎?”
顧箏弦心跳停了一秒,腦子裡那盞燭火霎時熄滅了。自己死乞白賴地喜歡人家是真,誰知道時衿喜不喜歡她呢?
時衿之所以待她好,推算下來的原因多了去了。因為她講義氣,她不放心,或者因為她們之間的僱傭關系……這些單拎出來隨便一點,都比“愛”字來得更有說服力一些。
“再者,”時衿還沒有說完,抱著胳膊走到顧箏弦身後,背對背靠在她椅子上:“如果我們真在一起了,被人拍到爆出來怎麼辦?你的工作還要不要了?我的學還上不上了?”
“要是你哪一天突然啪地一下穿回去,我一個人怎麼辦?對著你的衣服物賭思人?還是對著穿回來的顧總窮追不捨?”
顧箏弦完全沒了氣場,好像立刻就能陷到沙發裡去。
“弦弦,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你說一句喜歡,我們就能在一起了,這中間需要權衡的利弊很多,需要磨合的矛盾更多。”
“你……好好想想吧,好嗎?”
時衿拍了拍顧箏弦的肩膀,留下最後一句話便欲離開。
心冷下來了,比泡在冷茶裡還要冷。
“等一下。”
顧箏弦還想掙紮,她拉住時衿的手腕:“我病了,今晚能留宿在此陪我嗎?”
時衿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迅速收回手,是有些燙:“我給你沖個感冒靈,你喝了以後趕緊睡,晚上我再來給你量一次體溫,如果沒退燒的話喝個感康。你身子比較弱,就先不喝布洛芬了。”
時衿拍了拍顧箏弦的手,示意她松開:“你先躺床上,我去給你沖藥。”
“那你陪我睡?”顧箏弦直勾勾看著時衿,眼睛裡帶著些懇求。
“一會兒再說。”
又是一句不確定的承諾。
不過顧箏弦不是急性子,她等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