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晝怔在那裡,張裕舒沒說出口的責難和崩潰讓他心如刀絞,可他的擁抱和吻又把他心上的褶皺抻平了,彷彿浸泡在溫暖的潮水中。
林驚晝搖了搖頭,他說“不是”,深吸一口氣後,他又說:“不全是。”
房間裡太安靜了,北京的夜晚怎麼會這麼安靜?林驚晝看著眼前沼澤一般的黑暗,他唯一能聽到的聲音是張裕舒的手錶,秒針在一格一格前進,那是時間的聲音,那是死亡後聽不到的聲響。
林驚晝突然悲從中來。
“你想說嗎?”張裕舒竭力保持語氣的平靜,“你不想說,我暫時不問了。”
張裕舒給了他選擇,給了他一次逃避的機會。林驚晝差點就要習慣性地迴避問題,他知道,如果他現在拒絕了,他和張裕舒可以暫時假裝這個問題不存在,和之前那樣相處。
但這個問題永遠存在,它是一根刺,穿透他,也穿透張裕舒。
如果他這次又逃了,那他真的太差勁了,他怎麼配擁有張裕舒給他的那顆心?
林驚晝深吸一口氣,他艱難地,用盡全部的勇氣逼迫自己:“我想說,就現在。”
他們走到了外面,開了客廳的燈,在餐桌前,面對面坐著。
張裕舒給他倒了水,甚至貼心地,給他拿了兩根煙。
林驚晝點了煙,用嘴唇裹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和張裕舒分手之後,日子就變得混亂不堪。
“大家總說,盛極必衰。”林驚晝微微仰起臉,苦笑著說,“但人生又不是簡簡單單一座山,人生是一座又一座的山脈,倒黴起來,能一屁股滑到谷底。”
“我們分手那一年年底,我去一個衛視的晚會唱歌,演出的時候我覺得耳朵不太舒服,但當時沒有在意。結束之後,有慶功宴,我突然開始耳鳴,這種情況曾經也有過,音樂行業的從業人,長期暴露在過高的音量下,耳朵不舒服很正常。”林驚晝慢騰騰地說,“然後我就跟主辦方說先回去了。”
林驚晝回去就睡了,第二天趕飛機回北京,快落地的時候,林驚晝發現自己有點聽不清空姐的聲音,但飛機上本來噪聲就大,他也沒放心上。但下了飛機,耳朵情況依舊沒有好轉,他想著著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壓力太大,忙完了必須要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林忠明給他打電話,林驚晝捏著手機,發現自己怎麼都聽不清林忠明在說什麼,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林驚晝去了醫院,醫生診斷他這是突發性耳聾。開藥的時候,醫生把他罵了一頓,告訴他,突發性耳聾拖著不治療,一旦超過72h會有不可逆的傷害。
醫生開了三天的藥給他,讓他回去注意休息,不能勞累,也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林驚晝吃了三天藥,右耳的聽力恢複過來,他顧不上複查,又飛去長沙錄綜藝了。
這個藥是激素藥,林驚晝吃了三天,胖了八斤,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後來那期節目播出,我被罵得可慘了。說我長得這麼難看還營銷美貌什麼的。”林驚晝故作輕松地說,“也不怪他們罵,真的腫得像個發面饅頭,可搞笑了。”
張裕舒一直看著他,他皺著眉,說:“我記得有一次,在一個活動上,我和你打招呼,你沒有理我,那天你看起來很煩躁。”
林驚晝把手裡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嘆了口氣。
“可我記得,那次活動我已經很久沒見你。”張裕舒有些不忍,“所以說,你的耳朵,其實一直沒有好,是嗎?”
林驚晝半垂著眼睛,“嗯”了一聲:“沒多久就複發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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