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5章 坦陳
這天他們很早就關了燈,但躺在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睡意。
下午林驚晝大哭了一場,張裕舒一直抱著他,給他擦了很久的眼淚,甚至哄了兩句。
林驚晝哭完,整個人都是一種遊離狀態,他的靈魂好像跟身體斷開了,只覺得很累很累,無法思考。
自從從這個身體醒來,他就沒有再感受過這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張裕舒也是一樣,他看起來同樣疲憊,他很沉默,都沒有繼續追問林驚晝為什麼要死的事情。
兩個人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飯,潦草洗漱之後,就上床睡覺了。
林驚晝實在睡不著,左手又掛著固定帶,怎麼躺都不舒服。他煎熬地在心裡數羊,直到聽到了張裕舒平穩的呼吸聲之後,他才悄悄下了床。
林驚晝穿著睡袍,他手傷了不方便,其實剛剛換衣服都是張裕舒幫忙的。
但他相當正人君子,手指都沒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林驚晝覺得憋悶,好像他們之間出現了隔閡。
林驚晝離開臥室,想找根煙抽,但沒找到,他只好去拿張裕舒的外套,從他外套口袋裡扒拉奶糖吃。
他蹲在那裡,一邊嚼一邊嘆氣,頭頂彷彿有一朵鬱悶的烏雲壓著。
吃完了糖,林驚晝腦袋稍微清醒一些,他決定明天找時間跟張裕舒談一下。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回臥室,剛走到門邊,就看到有個人站在那裡。
林驚晝被他嚇了一跳,張裕舒面無表情的,簡直像在夢遊,他死死盯著林驚晝,像一堵牆壁。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張裕舒開口:“你去哪兒了?”
林驚晝有點尷尬:“我本來想去抽煙,但沒帶煙。”
張裕舒靜了一會兒,才側身讓開一點,林驚晝重新爬上床,他心裡亂,就背對著張裕舒躺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張裕舒的手臂從他胸前穿過,將他整個人抱住了。
林驚晝的心髒猛得一顫,張裕舒手臂收緊,抱得格外用力。
林驚晝閉上眼睛,頭往後靠,輕輕地嗅了嗅。他聞到張裕舒的呼吸和心跳,都是很用力的。
張裕舒偏過臉,咬住林驚晝的脖子。
林驚晝不敢動,心理上控制不住地有點害怕,但物件是張裕舒,又覺得無所謂。他甚至迷戀張裕舒帶給他的疼痛。
他是有罪的,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過了好久,張裕舒才松開他的咽喉,他的呼吸沉重滾燙,嗓音低沉:“你應該被我關起來,哪裡都不要去。”
林驚晝想要蜷縮起身體,但是張裕舒完全掌控著他,他顫抖著聲音說:“好。”
“把我關起來吧。”林驚晝抖得厲害,臉上的表情近乎決絕。
隔了一會兒,張裕舒嘆了一口氣,他用嘴唇貼住林驚晝耳朵後面的那塊面板,留下了一個吻。
“是因為妹妹去世嗎?”張裕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