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杜陵如何能看清杜雲煙的臉色,此時他的心神早已是落在了玉佩的身上。
聽杜雲煙直接承認那玉佩確實是她的贈禮,杜陵心中便有些發涼,不等他開口,便聽一直以來站在旁邊沉默的神婆忽的開口道,“既是王妃已經承認這玉佩為她所贈,杜老爺還有什麼要猶豫的嗎,本使可否去尋那傀儡小人了?”
“什麼傀儡小人?”杜雲煙偏了偏頭,掩下心中翻湧而出的冷笑,麵向著杜陵問道。
那神婆冷笑一聲,將手中一直攥著的玉佩往杜雲煙的方向一扔,隻差一點便要砸到杜雲煙的臉上,卻是被翠竹眼疾手快的接住,抱在了懷裡。
將玉佩遞到了杜雲煙的手上,翠竹的神情有些激動,上前兩步指著定神婆便開口指責道,“神婆這是什麼意思,我家王妃身嬌體貴,且不說我朝不許百姓私下信奉這類邪術,便說神婆意圖謀害王妃是該當何罪!”
翠竹跟在杜雲煙的身邊時間久了,行事習慣也開始往杜雲煙的行事作風上靠攏,雖還是善良軟糯,但認真起來時,其身上的氣質也是能夠唬人的。
此時見翠竹身上的氣勢全開,定神婆心頭一驚,轉瞬之間後背便泛起了冷汗,她隻記得柳月荷的吩咐,卻忘了對麵的人不僅是杜府的大小姐,更是珩王妃!
隻是縱使心中害怕,定神婆還是壓製住自己內心的躁動,佯裝淡定道,“王妃息怒,本使方才也是手滑,險些傷到了王妃,隻是今日夫人的病,並非是普通的疾病,乃是被人下了咒才致使如今身體虛弱。”
見杜雲煙沒有什麼表情,定神婆的餘光又悄悄在柳月荷的身上轉了一圈,道,“而這詛咒的引子便是這塊被刻了巫蠱咒符的呈祥玉佩。”
“你是說夫人如今這樣是我家小姐害得?”翠竹瞪大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定神婆。
定神婆的心尖顫了顫,而後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而且這種巫蠱之術向來都是對夫妻二人施法,也就是說,若是隻對妻子或者丈夫施法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若要起到作用就是必須同時對丈夫和妻子一起施法,現在夫人已經是出現了身體虛弱的狀況,那麼不出明日,杜老爺也會這樣。”
聞言,杜陵的心思一變,再看向杜雲煙的目光中已然包含了警惕,隻是因著杜雲煙珩王妃的身份,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老夫相信雲煙是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神婆可能再做法查探一下?”
定神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她將目光從杜陵的身上移開,臉上已然是帶上了不屑的神色,“杜老爺既是不信,那便明天等著瞧吧,本使今日便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便去拿起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做法工具便走。
杜陵臉色一變,忙上前想要將定神婆攔下,卻是被定神婆用手中的一把黃紙符咒給攔在了原地,“杜老爺若是再上前,便莫要怪本使不客氣了,既是杜老爺不相信,那麼本使明日再來救杜老爺的命。”
而後也不再看杜陵的臉色,邁開腳下的步子便徑直往外走去。
待到定神婆走後,杜陵的臉色已是極為的難看,目光在屋子裡搜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杜雲煙的身上,杜陵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與杜雲煙說一下今日的事情,最終卻也隻是歎了口氣,摔了袖子便出了門。
翌日,杜雲煙方起床,翠竹正把住了梳子為她挽發髻,卻是被突然闖入的聲音打斷道,“小姐,老爺他……他暈倒了,與夫人的症狀是一樣的!”
杜雲煙手下的動作一頓,轉頭吩咐翠竹迅速的挽了一個發髻,而後不急不緩的換了身衣物便往杜陵的院子裡去。
待到杜雲煙趕到杜陵的院子裡時,定神婆也早已經被請了過來,正站在屋子裡拿著一把桃木劍在屋中亂走,卻嘴中念念有詞。
見杜雲煙進來才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看向了杜陵,“昨日本使說的杜老爺可信了,可是需要本使找出那對被紮針的小人?”
經曆過病痛,杜陵又豈會不同意,幾乎是在定神婆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便立馬點了頭,“神婆盡管去查,杜府中任由神婆活動。”
杜陵的話音方落,便聽柳月荷的貼身丫鬟春秋忽的上前兩步道,“有勞神婆,春秋願意為神婆帶路。”
定神婆點了點頭,便抬腳跟著春秋往門外走去,在走到杜雲煙麵前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一頓,眼睛也落在了杜雲煙的身上,眼神中流露出的得意,不禁讓杜雲煙心頭冷笑。
眾人跟隨在定神婆的身後,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直直的往杜雲煙的院子而去。
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定神婆緩步從杜雲煙的房間內走出,手中還拿著一藍一紅,一大一下兩個小人。
眾人抬眼望去,那小人衣服上的布料與花色竟是與杜陵和柳月荷的無甚區別,隻一眼,杜陵心中便有了底。
雖是有杜雲煙王妃的身份梗在中間,但是杜陵對於此事終歸心中是有隔閡的,身體的不適感極為的明顯,連帶著臉色都難看了不少,他沒有去看杜雲煙,隻是目光落在了定神婆的身上,“不知神婆這是?”
“杜老爺的眼睛是不好嗎?”定神婆斜睨了一眼杜陵,語氣漠然而諷刺,“不管是昨日的玉佩還是今日紮針的小人,全部都是與珩王妃有關係,本使不欲插手貴府的家務,變輕杜老爺自行斟酌了。”
定神婆的話並不好聽,卻是讓杜陵的神色有些猶豫,想起昨日柳月荷躺在床上了無生機,而自己今日又突然病倒的事情,心中不免緊了些,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隻見定神婆手在小人上不知道做了什麼,轉而又從小人身上將杜陵與柳月荷的生辰八字拆解下來,之後杜陵便覺得渾身一輕,腦海中思索了片刻,杜陵抬頭將目光轉回到杜雲煙的身上,道,“雲煙這兩日可是沒有回去珩王府看看?”
杜陵此話說的隱晦,但是在場的眾人心中皆是清楚杜陵是在變相的逼迫杜雲煙離開杜府。
方才定神婆拆解生辰八字之時,杜雲煙將柳月荷在杜陵身上揮灑了小把粉末的動作盡收在眼底,方想說話,便聽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姨娘忽的上前道,“妾身還有一事不明,還望神婆能為妾身解惑。”
徐姨娘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說起話來更是沒有任何針對性的意味,定神婆心下的得意不免多了起來,有些高傲的抬起下巴,定神婆得意道,“姨娘盡管說。”
有了定神婆的應允,隻見徐姨娘嘴角輕輕勾了勾,帶起一個溫柔的笑意,而後又抬起頭,柔聲問道,“王妃娘娘什麼都沒有說,這玉佩上的咒符說是後來才刻上去的亦是有可能的,連這小人的來曆老爺都沒有調查,現在便要將王妃趕出去,是不是有點言之過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選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