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灼熱,驕陽似火,蟬鳴不休。
李家村。
“我兒子憑本事賺來的錢,憑什麼說我家錘子盜竊,還搶了勞什子皇家之物,根本就是無賴,老天爺,這可是天大的冤情啊!!”
李錘的生母楊氏聽到門外的兆役說兒子入獄,哭天搶地的哀嚎著。
“老天爺啊,列祖列宗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求諸天神佛大發慈悲,救救我苦命的我兒子,幫幫我的兒子啊!”
“砰!”大門被從外撞開,官票如雷,兆役們迅猛而入。
兆役們下鄉抓人,帶著火籤、傳票,掛著腰刀,手中拿著水火棍、鐵鏈、手銬,各個如狼似虎。
在絕對得強制力下,李家人根本不可抗拒。
“嗚嗚……你們這群強盜,好沒人性啊!”
一陣婦人尖細淒厲的哭嚎聲迴盪在李家村的上空,刺激得人腦仁發疼。
“擾亂執法,五個水火棍!”京兆尹方維厚邁下了官轎,在兆役的簇擁下踏著四方步緩緩地踏入農家院子,冷冷睨著眾人。
方維厚乃是方閣老的庶子,其嫡母方老夫人最是佛口蛇心,不僅在方維厚年幼時極盡捧殺,甚至連他的生母都是被方老夫人迫害致死的。
是以,他心中恨這方老夫人,也恨著方府,只不過礙於勢力不足,才選擇暫且折服,同方家虛以委蛇。
京兆尹為從三品官秩,手下有京兆少尹兩名,參軍若干,京兆府下轄二十三個縣。
方維厚能在百忙之中,親自來一個近京郊的小村子搜查,絕對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一時間,引來了無數村民的觀看。
他們都好奇,李家究竟是犯了何等滔天罪行,惹來如此大禍?
兆役們拿著水火棍,將楊氏押到村口,在眾目睽睽之下,噼裡啪啦的就開始執刑。
“啪……啪啪……啪!”
楊氏的臀部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得直哭嚎,整個人本能的想要蜷縮,卻被水火棍壓著,根本動彈不得。
好疼!
“夫君,救我!”
楊氏的夫君李仲田,早在自家大門被兆役蠻橫的撞開時,就嚇得面如土色,滿身發顫,又哪裡敢去救楊氏?
李家眾人親眼見道一夥兒兆役凶神惡煞的抓走了楊氏,明晃晃的刀鋒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那嚇得幾乎都快尿褲了,哪裡還見曾經的張牙舞爪?
李家上上下下二十四口人,各個是面如死灰,宛若瑟瑟發抖的鵪鶉。
唯有角落裡的李鎖,面色依舊麻木,她靜靜地看著那些耀武揚威的親人們,俯伏在地,靜候發落。
“刁民李錘盜竊皇族寶物,人贓並獲,現搜查李家,查獲一切資產,不得有誤!”
方維厚對著李家說完,又對著兆役,高聲道“拿下李家所有男丁,女眷迴避,開始分房查抄登賬!”
眾兆役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小小刁民依仗惡名,偷盜皇族之物,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聞言,正被兆役強行拉起來的婦人,李鎖的繼母許氏,撲通一聲跪下。
“大人,奴家是二房的,跟三房早已分家,眼下只同住一個屋簷下,還請大人明察!”
“既是同住一處,所有家產,一併清查。”方維厚瞧了一眼風韻猶存的許氏,神色不變。
這個許氏他略略有所聽聞,她年輕時就不是個安分的,嫁的男人早亡,之後在茶樓裡唱曲維持生計,同他的嫡兄方世鴻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