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怯生生地看向奶奶,直到蘇奶奶點頭道:”快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話音未落,蘇默連忙朝不遠處的草叢裡走去
蘇奶奶的話音剛落,蘇默連忙點了點頭就朝不遠處的草叢裡走去,顧言看著小孩著急忙慌的也有些想笑。
解決了內急,蘇默只覺得渾身一輕,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他正要往回趕,忽然耳尖一動——風中似乎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此時日頭已經完全隱入雲層,山間的霧氣悄然漫起,在林間織出一層薄紗。那哭聲時斷時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彷彿就在耳畔。蘇默只覺得後頸一涼,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帶著手臂上也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他僵在原地,耳中那哭喊聲越發清晰,竟是個女子的聲音,在這暮色四合的深林中顯得格外瘮人。蘇默下意識攥緊了衣角,掌心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蘇默本欲拔腿就跑,卻被緊隨其後的咒罵聲釘在了原地,”臭婊子,給老子閉嘴!”粗糲的男聲像砂紙般刮過耳膜,”裝什麼貞潔烈婦?老子可是給了你男人錢的,今天不把你辦了,豈不是虧大了?”
”錢我還給你!你這是強奸,是犯法的!”女人嘶啞的嗓音裡帶著哭腔,”你再不住手,一定會坐牢的!”
盡管聲音已經沙啞得變了調,蘇默還是立刻辨認出那是溫阿姨的聲音。那聲音裡透出的絕望與恐懼,像一根根細針,深深紮進他的心裡。
蘇默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溫阿姨的聲音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確信她一定遇到了危險。在回去尋找奶奶他們還是先去看看確認情況之間,蘇默再三糾結,最終決定先去看看情況。他覺得萬一情況危急,溫阿姨可能等不到他回來。
與此同時,遠處的蘇奶奶頻頻望向灌木叢的方向,眉頭越皺越緊。”這孩子怎麼去了這麼久?”她不安地搓著衣角,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顧言察覺到老人的焦慮,將手中的水瓶遞給顧老爺子:”蘇奶奶,我去看看默默。”他說著,已經邁開步子朝蘇默離開的方向走去。
蘇默此時緊握著手中的石塊,悄無聲息地靠近聲音的來源。然而,走進之後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溫琳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死死壓在身下,衣衫淩亂,臉上布滿淤青。那男人蒜頭鼻上橫著一道猙獰的疤痕,粗黑的眉毛擰成一團,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酒氣。
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景,蘇默的呼吸不禁顫抖,握著石塊的手瞬間被冷汗浸透,瘦小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發抖。盡管如此,蘇默還是從草叢中走了出來,他想讓男人現在就住手,他咬緊牙關,舉起石塊對準男人,努力瞪大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兇狠一些。然而,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配上圓溜溜的眼睛,反倒顯得格外可愛。
”默默!你怎麼在這兒?!”溫琳的聲音裡帶著驚恐與擔憂,她掙紮著想推開身上的男人,卻被掐住了脖子,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男人先是一驚,待看清是個孩子後,竟咧開嘴笑了:”哪來的小崽子?膽子倒不小。”他渾濁的眼珠在蘇默臉上轉了一圈,露出令人作嘔的笑容,”長得還挺標緻......”
溫琳聞言一陣反胃,趁男人分神之際猛地掙紮,但男人反應極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臭婊子,以為來個小孩就能......”話音未落,蘇默手中的石塊已呼嘯而至,正中男人後腦。
”啊!”男人吃痛鬆手,溫琳重重摔在地上。他抹了把後腦,掌心沾滿鮮血,”小兔崽子,找死!”他大步朝蘇默逼近。
蘇默轉身就跑,可小小的步子哪裡跑得過成年男子,男人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將他狠狠摔向溫琳身邊,蘇默頭上的草帽也隨之掉在地上。
這片林子是三瘸子找的地方,他再三保證村裡人幾乎不會來這兒,但男人還是不放心,讓三瘸子在外面放風。誰知現在突然冒出個小孩,男人也不傻,心想一個小孩肯定不會一個人來這裡的。
”說!還有誰跟你一起來的?”男人厲聲問道,眼神兇狠地盯著蘇默。
蘇默抿緊嘴唇,眼眶蓄著淚,但還是一言不發地護在溫琳身前,男人見狀怒火中燒,被擾了好事,現在腦袋還被個小屁孩砸出血了,在酒精的作用怒火中燒。男人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後撿起一根粗木棍朝倆人走來:”艹!今天就算不碰那娘們,也得教訓教訓你!這深山老林裡,小孩出個事再正常不過了!”
”默默,聽阿姨說,”溫琳艱難地支起身子,顫抖的手輕輕撫過蘇默被劃傷的臉頰,”你現在就跑,去村裡找人來幫忙,這才是最穩妥的辦法。”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等阿姨攔住他,你就頭也不回地跑,知道嗎?”
蘇默緊咬著下唇,漂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裡面交織著恐懼、擔憂和無助,他白皙的臉頰被荊棘劃出幾道血痕,在暮色中格外刺目。
時間不容耽擱,蘇默重重地點了點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啊”,我知道了!
溫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隨即眼神一凜,猛地撲向逼近的男人,蘇默抓住機會,像只受驚的兔子朝反方向狂奔。
看著蘇默的身影消失在林間,溫琳長舒一口氣,她可以承受一切,但絕不能連累那個無辜的孩子。
然而,蘇默並未如溫琳所願直奔山下,跑出一段距離後,他驟然停下腳步,伸手抹了一把被風吹出來的眼淚,他有些猶豫了。
這裡離奶奶所在的地方其實已經有些遠了,蘇默怕自己過去再回來,溫阿姨已經被那個男人帶走。他四下張望,目光最終鎖定了一根比剛剛男人拿的還粗實一點的木棍,蘇默心想,那個男人很壯實,自己打不過他,那就只能偷偷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暈!像電視裡演的的偷襲一樣,然後自己再帶著溫阿姨去找奶奶。想到這裡,蘇默便躡手躡腳地折返回去,盡管心跳如擂鼓,手心沁滿冷汗,但他依然又扭頭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