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厚愛，小十七不敢或忘，”蘇元曜吮了吮手指，“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定然辦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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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後的人類笑嘻嘻地伸手點在惡鬼眉心：“您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雖說前因全是基於人類的無聊慾望，但造成的後果卻是貨真價實活了千年的惡鬼…”
早在聽到一半的時候，鬼王就開始無法自控地顫抖，極度的暴怒和憎恨輪流掌控他的心靈，掐住青年脖頸的手力度早就大到可以將普通人類握成一團爛泥，掌下的青年卻安然無恙，只輕輕拍打男人的後背。
“吃了這個，那麼從此以後，就連我也不能左右您的性命。”蘇元曜又將那顆心捧到男人嘴邊，雙眸凝視那雙淡紅的眼睛。
“這才是真正的天高海闊，任君遨遊啊。”
人類笑起來，聲音跟千年前那個立在橋邊起誓的道士一模一樣，就連笑容也是同樣的憊懶無賴，彷彿自己只是帶了件小小的伴手禮，給眼前這個千年未見的情人——
鬼王垂下眼，看人類手裡不斷跳動的紅黑心髒。
——他非常想咬死眼前這個人，他當然憎恨他，自己這千年來不斷追求青色彼岸花的行動簡直就是個笑話。
而這個人早就知曉一切，卻什麼都不說，就那麼徑自拋掉自己離開了……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情緒？為什麼、眼角會有淚？
說到底，這世上怎麼會存在這種——這種意志？
這個從千年前點燃的火種，在自己毫不知情的地方蔓延成了灼燒到天空的熊熊烈火，最後煉出的一點曜石，便遞到自己跟前來…
鬼舞辻無慘低下頭，尖牙咬在那顆勃勃跳動的虛幻心髒上面，他並未感覺自己實質有咬到什麼東西，但那顆心髒確如液體一般汨汨流進了自己的喉嚨。
現在這顆虛幻的心髒便在鬼王體內真實跳動起來，奇怪的是，無慘找不到它的具體位置，只能確認它的確存在。
“好吃嗎？不過它本來就是您的東西，”蘇元曜放下手，目光帶一點贊嘆直視眼前的紅眸惡鬼，“您哭起來，也很好——”
鬼舞辻無慘兇猛地咬上人類的唇，蘇元曜眯起眼睛，反手攬住惡鬼，一下下撫摸他的後脖頸。
這一次親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停下來的時候，早就不需要呼吸的兩人竟然都有些氣喘籲籲。
“…你這一千年都在哪裡？”男人嗓音低啞，“為什麼回去了長安，就連一封信都沒有送過來？”
“當然是在一個好地方，我之後再跟你詳細說說。”
青年嗓音愉悅，隨後又嘆息起來：“至於回去長安之後的事嘛…你應該記得，我走之後沒兩年，長安就出了大亂子。
守不住城的那幫人決心不讓任何人得到它，攻進城的又只想打著勤王討逆的名義好好撈一把，當真是家家流血如泉沸，紅粉青衫刀下死…”
男人把他攥得更緊了一些。
“我後來有想過，我想你大概是失了手，結果死在那裡，”他說，“這千年來，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始終想著當初就該把你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