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說得一起都距離她很遙遠,若是有人和她聊聊身邊的事情,她會稍微平靜一些。
大祭司溫和地看著她。她自然明白改變的不易。這是其他人都沒有做過的事。
在擅長的方向,比如劍術,希琳當然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但她將踏入未知的領域,年輕人總會踏入未知的領域也總因為未知的領域而感受到折磨。
“我相信你能做好。”大祭司給予希琳鼓勵,“你是海的女兒。”
繼承者儀式在第一場大暴雪之後舉行。
這是北方人隆重的傳承儀式。祭司會在年邁時選擇她的繼承者。
族人們搬到半地下的地洞內,地面上的嚴寒經過兩道火牆後,變成了溫暖的風。
尤莉葉新奇地看著地洞與火牆。在她離開前部落裡可沒有這樣的設施。
“這是阿爾伯特教給我們的。”阿德琳介紹,“他臨走的時候把圖紙塞進了大祭司的懷裡,還神秘兮兮地叮囑她之後再看。”
“阿爾伯特竟然沒有跟著你們回來?”她露出不滿的表情,“難道是南方的姑娘更符合他的審美?這家夥在北方住了十幾年,臨走時才把這好東西教給我們,真是個小氣的家夥。”
阿爾伯特曾是船上的書記官。就是他把之前的深海碧波號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朱麗安娜感慨的大量檔案也都出自他手。
當他離開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尤莉葉左右觀察火牆。這東西是用燒制的土磚和泥灰建的,通燃燒口在地洞的入口處,收集的鹿糞熊糞都能成為燃料,只要控制好進料和排氣,煙氣是不會倒灌進山洞的。
“別提他了。他說阿方索死了,希琳有能力掌控這艘船,他的責任結束了,他要去找他的家人。”尤莉葉拍拍火牆,“他肯定有南方人血統。”
她來到部落的時候阿爾伯特就是這裡的一員了。
“別想了,大祭司和希琳來了。”
主人公的入場,意味著儀式即將開始。
大祭司穿著她最為華貴的服飾。那是一件由百獸皮拼貼而成的長袍,頭戴一頂由百種鳥羽編織成的羽冠。
希琳依舊是她平常的打扮,但手中握著一把水劍。
在她面前,是一隻哀嚎的壯年麋鹿。
水劍鋒利,劈開血肉的動作從容淩厲,帶著最初暴力的優雅,被神眷顧的女人雙手捧著一碗帶著溫度的血,一步步走到祭臺。
大祭司用手指沾染鮮血,順著她的眉心劃下三道血痕。
一為神靈,神之庇佑為生命的初誕。
二為自然,地之饋贈為生命的延續。
三為經血,母之哀嚎為生命的傳承。
大祭司從羽冠上摘下最長、最華美的那一根,它裝飾在希琳的紅發上。
“好滑稽。”尤莉葉小聲嘀咕,“我知道這是很嚴肅的場合,但是好滑稽。希琳的頭發像是船上拖甲板用的拖布,居然還在滴水。”
阿德琳呵止:“嚴肅點。”
大祭司並不知道臺下的小插曲。
她扶起新的繼承者。
“希琳,明年春天,不要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