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看了半晌之後,蔣旬總算是姍姍來遲。
遠遠的,蘇酒卿就看見烏壓壓一片人過來,這麼看過去,倒是先看見了騰空而起的一片灰。
蘇酒卿當時心中就是一凜,不由自主的就往前走了幾步,伸長了脖子張望。
宋酈一看蘇酒卿這副樣子,當即就打趣一句:“急什麼,蔣旬又不會不見你就走了。”
蘇酒卿白了宋酈一眼,懶得理會他。
不多時,蔣旬騎著一匹黑馬,身穿金甲就走到了跟前。
蔣旬本來身量就高,此時滿身鎧甲騎在黑馬之上,自然是說不盡的威風氣勢。
蘇酒卿一時之間看得倒是有點出神。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蔣旬本身的氣度,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想到了上一輩子的事情。
上一輩子,她也是見過蔣旬出征時候的樣子的。
不過那個時候,蔣旬倒是和現在不一樣。
那個時候蔣旬不過就是一個先鋒將軍。
雖然也是威風凜凜,但是到底和現在是截然不同。
一個充其量最多就算是風光。
就像是春天花團錦簇開放花朵。
看著好看。可經不起大風的摧殘。
現在的蔣旬——則是一棵高聳入雲的巨大樹木。
所有的樹木之中,只有這一棵,被人一眼就看見,而且叫人心中震撼。
蘇酒卿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蔣旬就已經看見了蘇酒卿。
然後蔣旬就將馬肚子一夾,催著馬兒就上前來。
不過剛走兩步,蔣旬又轉過頭去,側頭吩咐副將:“吩咐他們繼續行軍,不要耽擱。”
蔣旬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蘇酒卿的跟前。
然後乾脆利落的翻身下馬。
蔣旬在落地的時候,身上的鎧甲也是微微一震,發出了叫人心頭一凜的碰撞之聲。
蘇酒卿幾乎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他的鎧甲。
蔣旬低聲解釋一句:“這是玄鐵融金製成,所以才會是這種暗金之色。這種鎧甲,韌性很好。”
就算是被刀劈斧砍,也不容易破碎,更不要說被刺穿。
不管是冷箭,還是真到了搏命的時候,這身鎧甲都又有極好的防護。
蘇酒卿聽了這話,就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一摸,然後問出這麼一句:“看來是比從前的要好。”
這話雖然其實也不是什麼玩笑話,不過這個時候說出來,是有些像玩笑話的。
蔣旬就笑了一下,而後還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那是自然的,官職都不同,用的東西自然也不同。”
蘇酒卿抿唇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倒是實話。”
頓了頓,又情不自禁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更大的實話:“但是隻恐怕想要你命的人也比以前多。”
蔣旬還是誠實的點頭而後,又對蘇酒卿說了一句:“不過,和以前最大不同的,卻是如今有了人在這裡等著我。”
這一番話,說得蘇酒卿整個人都是一震,面上更是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