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
聞言,江川有一剎那的失神,他怔怔地看著方清珏,眼尾一點點紅了。
那雙清澈的眼此刻盛著千言萬語,可他唇瓣來回蠕動幾許,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已然激動到失了聲。
天空蔚藍,樹葉揪著風把蟬鳴送得很遠很遠,方清珏身披彩虹旗,單膝跪在江川面前。
他們的影子交疊著映在操場的塑膠跑道上,這段跑道有終點,但他們的愛沒有終點。
*
兩個人都畢業這年,《動物法則》上映了。
江川之前給好萊塢救場的那首史詩音樂提名了奧斯卡,給秦朗投資的那部電影配的樂奪得了戛納最佳電影配樂獎。
這成績已經很令人吃驚了,沒想到《動物法則》的配樂反響更大,不僅拿了奧斯卡最佳電影配樂獎,還提名了格萊美。
媒體誇張地稱呼他為“好萊塢大片音他跨越了古典與流行,實乃電影界與音樂界的多元化作曲家。
這些誇大其詞的新聞滿天飛的時候,作曲家本人正在新買的別墅裡種藤本月季。
他這個院子挺大的,有前後兩棟樓,中間隔著花園。主樓是小二層,在花園後面,私密性很強。副樓是個大平層,臨街,被江川改造成了音樂工作室和琴房。一旁的車庫緊挨著轉角倉庫,這個倉庫也被爆改成了發型設計屋。
這裡與方清珏工作的醫院就隔了一條街,江川每天送完他就回來搗鼓音樂,偶爾心血來潮,會開門給白人剪剪頭發。
方清珏現在是頜 面外科的主治醫生,有時候會晚點下班,就像今天。他發訊息說得晚點回,讓江川在家等著,別來接,但江川一直沒回。
也不知道忙什麼呢。
天色漸暗的時候,方清珏才從手術室裡出來,換下白大褂往家走。
院門口的快遞櫃裡有一箱快遞,他抱著快遞箱推開副樓的門,還沒拐進江川的工作室,就聽見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誰回來了?”
江川坐在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上,周遭的地面上全是畫得亂七八糟的五線譜。他伸著懶腰往後看,目光和方清珏對上的一剎那翹高了眼尾,“哦,原來是我老公回來了。”
方清珏嘖了一聲,走過去,抱著快遞箱站在他身後,“你還知道自己有老公呢。”
江川拽著他的褲腰往下拉,同時低下頭,朝裡面的東西說:“老公你說句話啊。”
方清珏:“……”
江川又嘀咕了幾句才松開手,目光掠過他手裡的紙箱時,眉毛微微挑了起來,“你買了一箱避孕套?”
方清珏:“?”
他立馬低頭去看,快遞單上果然有durex的商標。
“不是……”他有點耳熱地說,“我沒買……”
江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紙箱拆開了,然後對著一箱xx號的小雨傘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
方清珏坐在他旁邊。
“沒事。”江川把快遞箱重新合上了,“這應該是秦朗買的。”
方清珏不理解,“他送你這個幹什麼?”
“故意報複吧。他和燕子同居的時候我送了他一盒x的……”
方清珏聽罷,很輕很緩慢地眨了眨眼,然後明白過來了,“麗都大廈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