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謝淮旌驚訝,雙雙看向兒子。
顧如璋道:“陛下,謝淮寇私放前朝餘孽出城,又一再派人追殺我們母子,為了私慾弒兄,樁樁件件證據確鑿,請陛下裁斷。”
殿中的氣氛驟然凝結,楚宣帝沉眸看去,殺戮四起。
謝淮寇辯無可辯,認下了罪行。
謝淮寇抬眸看著平陽,不甘心道:“一直以來都是我守在你身邊,可你偏偏眼裡只有他,”指向謝淮旌,道:“他有什麼好?!你還為他守節三年,他現在有了妻兒,更不會……”
“閉嘴!”平陽難堪,氣憤地一巴掌扇去,震得手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親生哥哥也下得去毒手!”
平陽轉身,寬大的裙擺搖曳,跪下道:“皇兄,臣妹要休夫。”
楚宣帝自然是準了。
“傳朕旨意,謝淮寇弒殺親兄,天理難容,即日起剝奪爵位,勾結叛黨,罪不可恕,三日後問斬!”
“來人,將他拖下去。”楚宣帝手一揮,禁軍將謝淮寇帶了下去。
楚宣帝道:“平陽,你出去。”
平陽看了眼被謝淮旌護著的顧婉音,心裡不是滋味,“臣妹告退。”
平陽退出大殿,楚宣帝厲眼看向郭裘,“你說顧如璋中了蠱毒,什麼蠱毒?”
郭裘陰惻惻笑起來,笑容詭異,有種終於贏了一局的暢快,道:“嗜血的怪物。”
郭裘逃離京城時,匆忙間將馮甸屋中搗鼓的那蠱蟲帶走了,兩軍交戰的時候,在混亂中用到了顧如璋身上,他已經成了嗜血的怪物。
馮甸恍然大悟,“原是它啊。”
“瘋子!”顧婉音氣得手抖,甩開謝淮旌的手,來到馮甸面前,毫無形象可言地揪住他的衣領,“你還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你領人滅了師門,又給淮旌下藥,還、還……”
顧婉音氣得呼吸不暢,謝淮旌從後面扶住她不穩的身子。
顧如璋薄唇緊抿,嘴硬道:“無礙,沒事。”
郭裘眼尾上揚,笑得詭異,“現在是沒事,不代表月圓前後那段日子沒事,年輕人,嘴巴可不要這麼硬。”
馮甸求生心切,向楚宣帝求道:“蠱毒是我研製的,我自然知道解法,只要陛下繞我一命,我都告訴你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楚宣帝上身前傾,手肘撐著膝蓋,幽幽看向馮甸,“跟朕將條件?你說說。”
馮甸以為皇帝答應了,喜上眉梢,道:“飲下臍帶血即可解蠱。”
顧婉音皺眉,邪門歪方,是他的手段。
“拖下去,三日後與謝淮寇一起問斬。”楚宣帝揮手道。
馮甸愕異,後知後覺被皇帝騙了,罵罵咧咧地被禁軍拖出大殿。
兩月前,顧如璋不慎落入敵方圈套,與敵軍交戰時,被下了蠱毒,月圓前後兩日,蠱毒發作,意識喪失,嗜血如命,成了吸血的怪物。
太子封鎖訊息,下令營中將士不得妄議此事,也不得洩露顧如璋中了蠱毒一事。顧如璋同樣不想讓親人知道這件事,瞞了有幾日了,不料郭裘今日說了出來。
離宮的路上,顧婉音惴惴不安,握緊了謝淮旌的手,今日初十了,還有五日就是臘月十五月圓之夜。
顧婉音心中難安,道:“馮甸的話不可信,他那些邪術詭方都是亂試出來的,不能信。一定還有其他法子將蠱從阿璋身體裡引出來。”
她唸叨著這一番話,讓搖擺不安的心逐漸堅定下來,她有辦法治好兒子。
顧如璋可以控制住自己,但獨獨擔心薛玉棠受刺激,叮囑道:“爹,娘,這事不能讓棠兒知道。”
昨日薛玉棠與裴淩相見,不知裴淩跟她說了什麼,她已經有了疑心,昨夜追問著他。
她就是如此,從小就擔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