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了好幾次,明思終於覺得自己的手回來,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唰”地把那隻手縮回了被子裡,然後把太子妃金印還給裴長淵。
“我不要了,好處沒見著,倒叫我幹苦力!”她哼哼唧唧,倒頭鑽進了被中,把自己整個蒙頭蓋住。
裴長淵險些被金印砸中頭,幸好眼疾手快接住,扔回了錦匣中,轉頭跪在床沿,俯身輕笑,“不都是我幹的苦力,你連攥都不肯用力。”
“呸——”明思啐了一口,隔著被子聽不真切,只叫人聽著有趣。
像極了一個窩窩囊囊的小貍奴。
裴長淵越發歡喜,伸手摟著她,連帶著被子也抱入懷中,“乖思思,別惱,古拙堂私庫的鑰匙給你作為賠禮可好?”
明思半晌沒動彈,裴長淵還以為她不喜歡這個,正要加碼。
被子裡的身影鼓湧兩下,明思探出小臉來,半信半疑道:“當真?”
太子私庫,那得有多少寶貝啊!
裴長淵哭笑不得,今日的不悅盡數消散,咬著她的紅唇摩挲,“真的,都給你。”
明思心頭雀躍不已,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還故作勉強道:“好吧,那就原諒你。”
要發財咯,屆時好生挑挑,藏起些寶貝給歲安當嫁妝。
才九歲的明歲安不知道,她阿姐已經為她準備好嫁妝了。
兩人笑著鬧著,外邊傳來範嬤嬤的聲音:“殿下,主子,可以用晚膳了。”
兩人坐了起來,明思把手從被子中抽出來,面上的緋紅已經褪去,掌心卻還是火辣辣的一片。
得到私庫鑰匙的歡喜褪去一些,明思美眸又瞪了男人一眼。
裴長淵忙不疊討饒,“思思受累了,我餵你用膳。”
“那還差不多。”明思連忙將手縮回被子,可不想被人瞧見。
明思安然享受著太子殿下的伺候,想吃什麼張嘴嘴就是。
裴長淵也伺候的心甘情願,只盼著她多吃些。
吃飽喝足,裴長淵才和她說起今日之事,特意提了一句浣花草之毒。
明思早就知道,但她面上依舊露出了毫無破綻的驚訝,“倒沒聽過這毒。”
裴長淵沒有絲毫的懷疑,“這東西連太醫都知之甚少。”
他擁著明思,語氣裡夾雜著欣喜,“幸而你和元朔無事。”
明思靠在男人懷中,此刻心下酸澀,竟生出一絲愧疚。
她瞞了他。
但她不敢以誠相待。
君王的愛意就似鏡花水月,明思不敢賭。
她也不能賭。
父母皆去,她如今要挑起明家的擔子,一絲差池都不能出。
裴長淵還當她被嚇著了,拍著後背安撫了好一會。
明思伸手摟住他,寧願虧欠他,也不能為將來埋下隱患。
此刻兩人感情濃鬱,自然一切好說,可來日呢?翻起舊賬來,明思只怕那把刀是自己親手遞給他的。
大不了她在某些事上補償一二,手用過了,嘴也不是不能嘗試。
若是裴長淵知道明思的想法,只怕要樂得睡不著。
太子妃被圈禁,東宮連折兩個妃嬪,東宮徹底安靜下來,一直到元宵都沒什麼熱鬧。
不過外邊卻熱鬧極了,薛貴妃禁足還不安分,薛家與魯王在外宣揚太子虐待妃嬪,失手弄死了兩個妃嬪。
企圖用東宮妃嬪之死,來掩蓋魯王妃薨逝的罵名。
裴長淵也不慣著,上了摺子狀告二人謀害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