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與朔都有初始之意,既是生於正月初一,也是兩人第一個孩子。
“元朔,”明思念了一聲,彎唇淺笑,“好聽,小元朔,喜不喜歡你父王給你取的小字?”
躺在襁褓中的皇長孫眨了眨眼,發出“啊啊”的聲音,好像在應和娘親。
裴長淵看看明思,又看看孩子,只覺得人生從未這般圓滿過,成家的意義不就在此刻嗎?
“後日洗三宴,你想如何辦?”照裴長淵的想法,自是要將世間一切的好東西都給母子倆。
明思卻不贊同大辦,“元朔早出生了幾日,身子尚弱,洗三宴親朋好友添點祝福便是,也免得折騰孩子,將來有的機會。”
洗三,滿月,百日,周歲……
裴長淵沒拒絕,“那就等滿月宴時大辦。”
明思抱著孩子,忽然皺了皺眉,讓乳母將孩子抱了下去。
“怎麼了?”裴長淵還當她哪兒不適,正要喚柳太醫。
明思拉著他的手,悄聲說:“有些脹。”
裴長淵問哪裡。
明思視線往下,生了孩子後,胸前越發鼓鼓囊囊,挺碩飽滿,她臉頰微紅,“讓範嬤嬤進來給我揉一揉吧。”
宮中有乳母,用不著她哺乳,奶水無處發洩,柳太醫說暫時脹痛實屬正常,可以輕柔按摩或是用巾帕熱敷,也開了回奶的方子慢慢就好了。
“我來。”裴長淵豈會把此等好事讓給範嬤嬤,躍躍欲試。
“別……”這下耳根子徹底紅透了,兩人已許久不曾行房,明思反倒羞怯起來。
裴長淵反手將床幔放下,遮住了床榻內的一方天地,隔絕外邊視野,低頭去親她,“我輕點。”
屋香帳暖,明思的唇舌被掠奪,漸漸神思恍惚。
心口酥麻之感湧向四肢百骸,明思手腳發軟,推卻更像是另一種迎合。
明思才生完,更過分的自然不會做,裴長淵不斷地親著她的唇角,“待你身子好了,補償於你。”
明思羞赧地嗔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她是色中餓鬼,分明是他先誘她沉溺。
緩解了脹痛,明思睡了個好覺。
新歲裴長淵太多事要忙,一大早就走了。
早膳是範嬤嬤端進來的,和她說了個事:“魯王妃在四更天生了,是個兒子,二皇孫。”
初一發動的,但卻生了一天一夜,在初二這日生下來,可知其艱難。
範嬤嬤接著說:“一開始難産,連下了三次催産藥,眼看著羊水要流盡了,怕孩子窒息,是穩婆強行伸手把孩子掏出來的,魯王妃血崩不止,只怕壽元就這幾日了。”
明思在暖和的屋內打了個寒顫,聽著這話都覺得遍體生寒,“怎麼會這麼難?”
“唉,”雖說魯王向來想和太子爭個高低,但範嬤嬤也是唏噓,“魯王妃懷孩子時補得太過,孩子過大,生下來足足有八斤,怎能不折騰,雖說生下來了,但不知是不是憋的過久,孩子哭聲微弱,遠不如咱們皇長孫哭聲嘹亮。”
民間有言,剛出聲的嬰孩哭聲越洪亮越康健,哭聲越微弱便是越孱弱,甚至有些不哭的孩子,穩婆還會拍打讓嬰孩啼哭。
明思不由地慶幸她孕期為了維持身材,未曾無所顧忌的大補,元朔生下來五斤八兩,柳太醫說剛好。
“奴婢聽人傳,魯王妃本沒有這麼快發動,是服用了催産之物,只怕也是想趕在歲旦這日,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大過年的。”皇家有點什麼事,外界自然會議論紛紛,但是真是假範嬤嬤就不知道了。
明思心裡頭一陣後怕,頓時沒了用膳的胃口,“是魯王下令保孩子的嗎?”
範嬤嬤說:“是薛貴妃下的令,魯王也是贊同的,皇家子嗣貴重,不容有失,可憐魯王妃的父母不在京城,也不知他們聽見訊息會如何。”
薛貴妃老早就往外傳魯王妃懷的是個兒子,眼瞧著東宮生了皇長孫,又怎麼可能捨棄這個孩子呢?
而孩子的母親,魯王妃雖是世家貴女,但在皇權跟前,也只能做塊墊腳石,被薛貴妃與魯王無情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