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玉說了一些恭賀陸銘傷愈的話之後,就帶著三個侍衛走了。臨行前,他留下兩個老者,說是要保護薛文月。
等客棧裡的人都走乾淨了,薛文月忽然鬆了口氣。
“秦兄弟?爹之前答應我了,說幾日之後就是連家十年一次的祭祖典禮,等祭祖完畢,我就可以回涼山成去見師父了,出來這麼久,也不知她老人家怎麼樣了……”
薛文月說著,不知是高興還是擔憂。
陸銘是她唯一的朋友,或者說,是唯一能信任的朋友。自從來了連家,她雖然表面上是大小姐,但其他人對她並不友好。這一次薛青四死的不明不白,她也成了眾矢之的。
陸銘忽然問道:“你師父待你如何?”
“……師父待我當然是很好的,怎麼了?你幹嘛這麼問?”
“沒什麼,既然你師父待你很好,想必不會怪罪你偷跑出來的吧。”
陸銘安慰了一句,想起司奇曾今說的“我為什麼要替連成玉的女兒考慮!”,很顯然,司奇一方面疼愛薛文月,另一方面也因為她是連成玉的女兒,又隱隱的痛恨她。
薛文月也是一個可憐人。
而陸銘將要做的,就是殺了她爹,把她推向更可悲的深淵。連成玉雖然惡毒,可他畢竟是薛文月唯一的血親,如今連家形勢穩定,如果連成玉真的能照顧薛文月,這對她來說是件大大的好事。
可如果放過連成玉,靈雙的仇,又該如何?
陸銘怔怔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到了晚上,陸銘還是沒能做出最後的決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忽然,屋子的窗戶被人推開了,有個人影跳進了屋。他不用看都知道這人是司奇。
司奇摘下頭罩,露出蒼老的身軀:“如何?連成玉這幾日要去哪些地方?咱們什麼時候動手?”陸銘皺眉道:“不是讓你先按兵不動嗎?”司奇道:“我今日來,不是為了殺連成玉,是來帶走文月的。”
“此事不急,不能在薛文月面前殺了她爹,否則對她是個很大的打擊。”
“文月她該承受的,終究要承受!”
陸銘替薛文月哀嘆一聲,道:“幾日後是連家的祭祖儀式,之後我會安排薛文月返回涼山城,你在半路將她攔住。至於連成玉,我會想辦法將他殺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司奇皺了皺眉,不過她已經知道陸銘和薛文月的關係了,所以也不覺得意外,只是點了點頭:“祭祖那一日,我也會喬裝打扮混進去。”陸銘皺眉道:“你去做什麼?”司奇道:“自然是去瞧一瞧,看看連成玉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陸銘不解道:“你什麼意思?”
“薛青四死後,已經有不少人在商量把連成玉弄下家主的位置,他們就要在祭祖那天動手,這般熱鬧,我怎能不去湊一湊?”
司奇說罷,冷笑一聲,縱身飛出了窗外。
…………
很快,就到了薛家十年祭祖的時候。
上芸城暗流湧動,在祭祖當天,兩幫勢力彙集在祠堂門口。早有靈婆備下了紙人、草扎一類的物品,幾個腳伕抬著雞鴨魚肉,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
陸銘進來的時候,是站在連成玉身後的人群裡的,他因為和薛文月關係好,所以被安排了一個很近的位置。連成玉寬厚的背影就在眼前,薛文月今日也穿得十分樸素,黑色的上衣,扎著頭髮,她是不是還回過頭來看陸銘,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她才覺得心安些。
不知道什麼時候,薛文月已經離不開陸銘了。
進了大門,薛城和連芸就站在不遠處,他們二人露出個陰冷的神色,死死的盯著陸銘。陸銘並不懼怕他二人,只是朝人群裡看去,發現今日來得人很多,但並沒有找到司奇的身影。
“城玉,你來了?”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老者,讓開了道路,“你是連家的家主,代為管理家族的事務,今日就由你上第一柱香。”
連成玉拜道:“三長老,遵命!”伸出手,取了三根香點著了。他走上前,跪在祖先牌位前邊拜了三拜。
正當此時,有人忽然大喊道:“慢著!”走出來一個身材瘦削的老者,步履沉重,拄著龍頭柺杖,被一男一女兩個少年攙扶了上來。
“這不是大長老嗎?他怎麼來了?”
眾人都十分驚訝。
連成玉也站起身,不解道:“大長老?”
大長老走進了祠堂,就坐在祭臺旁邊的太師椅子上,這個位置對一般人來說不僅不能隨便坐,甚至碰都不能碰。但大長老坐在這裡,合情合理。大長老咳嗽了一聲,忽然說道:“我今日來此,是要問成玉幾個問題。”
執掌祭祀典禮的三長老不解道:“什麼事這麼重要,需要在祭奠上來說?”
“今兒我來這裡,是為了薛家老四之死。他薛家當年雖然戰敗了,但我們有過協議,既然投奔了連家,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但有人為了私利,暗算偷襲,殺了薛家老四,令人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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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環顧四周,厲聲呵斥道:“城玉!你來說說,到底是誰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