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月神色呆滯,情不自禁的輕呼了一聲“娘……”,她的嗓音很輕,但四周都是練武之人早就被聽到了。
那老者頓時睜開一雙虎目,盯著她:“小姑娘,你剛才說什麼?”再看她的年齡和相貌,與當年下落不明的野種十分吻合,他恍然一聲:“原來你就是當年逃走的小賤種,還裝腔作勢的來糊弄我!武文、武山,快些將她拿下!”
只聽到刷刷兩聲,旁邊的薛武山河薛武文已經拔出劍來,他們一個拿劍指著陸銘,另一個則盯著薛文月。
二人面露殺機。
陸銘連忙道:“且慢!”他沒有動手,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此時薛武山的劍指著他的腰間,只要微微一動就要被刺穿了腹部。而薛文月也被一柄劍指著脖子,十分危險。更重要的是那老者站在正前方,封住了向前跳躍的道路,想必只要兩人稍微一反抗,立刻就要承受雷霆一擊。
陸銘心思電轉,忽的轉過身來,對著薛武山道:“兩位修為高超,想殺我二人實在易如反掌,只是你們這般欺騙我兄妹,實在有違正道!”頓了一下,道:“我兄妹千里迢迢的來找一個負心漢,結果你們包庇那人不說,還編了一個故事說那個負心漢是什麼賤種,更要以莫須有的罪名來殺我兩,可恥!”
薛文月此時也反映了過來,她已經顧不得孃的事了,連忙靠近了陸銘一些。
薛武山和薛武文面面相覷。
那老者厲聲道:“裝腔作勢,還想狡辯!?我分明聽這小姑娘喊了一聲娘,她難道不是那賤種?”
“哎……絕對不是!”
陸銘一攤手,有些無奈道:“罷了,罷了,我就說實話吧……”一把摁著薛文月的衣服,“沒錯!她是叫薛文月,也是來找孃的!但是呢,她肯定不是你們當年逃走的孽種,因為這位薛文月是我兄弟,只因為和我打賭輸了,所以才扮做了女子的裝束的。”說罷,轉過身來,看著目瞪口呆的薛文月道:“薛兄弟,如今有人要殺咱們兩個,但他們在找一個女子,肯定不是你了!你快些把衣服、褲子全脫了,給他們證明一下你是男兒身。”
“啊?”
薛文月本來處在生死關頭,十分害怕,但聽到陸銘這麼說,差點就哭了出來,這下誤會真的大了,她自從換成女裝之後就不再以男人的心態和陸銘相處,所以心態上早已發生了變化,認定在陸銘心裡自己是一個女子,竟然造成這種誤會,不由得心想:“你……你……你個笨蛋!”
如今有三個強敵在側,那老者更是深不見底,可陸銘卻一臉的無所謂,還要她把衣服脫了來證明自己的男兒身?
薛文月站在大廳裡面,差點哭了出來。
眾人都盯著她。
“脫啊,薛兄弟還愣著什麼?”
陸銘說著,忽然一揮手摁住了薛武山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劍打落了下來。那老者本來盯著薛文月的,但反應也快,一記渾厚的掌力朝陸銘直劈過來,而薛武文也反映了過來,一劍刺向薛文月的脖子。
但陸銘以有心算無心,早已將一陰一陽兩種氣息凝聚在了右手掌心,只見他向後踏出半步,一掌打向那老者,雙掌相碰,砰地一聲大響,大廳中氣浪翻飛。陸銘後退半步,另一隻手早已摁著薛武文的劍,順著劍身一滑,手掌下摁,一掌打在薛武文的胸口。他的手掌從劍尖一直滑到劍底早已鮮血淋淋,但這一下突擊也緩和了被圍攻的架勢。
陸銘拉著薛文月一轉身,跳出了三人攻擊的範圍。
那老者一掌打出去反而被震退了三步,衣角亂飛,一肚子肥油抖了三抖。他蒼老的面孔十分震驚,想不懂陸銘是怎麼發出那種威力巨大的掌力的。他的‘開碑手’有三千斤的力道,尋常的刀劍一拍即斷,竟然拿不下一個小兒?
陸銘退開之後,連忙調轉陰陽,以左為陰,以右為陽,他將雙手疊在一起,朝前一掌拍了過去。這個距離不能完美的發揮二相分鴻掌的威力,但他不能退,因為這老傢伙的內力比他強,他如果一退,對方肯定會追過來,到時候只能越來越近。
半空中,一陰一陽兩種氣息膠著,愈發凝聚,變成一個模糊的手印的影子。
那老者面色大變,凝聚內力,一記開碑手打了過來,這一次撞擊的更加猛烈,地板齊刷刷炸裂開來,四周的桌椅也都四散飛開。薛武文和薛武山的內力不足,被氣浪炸暈了過去。
整間屋子的柱子抖了三抖,轟然塌陷,無數瓦片落下。
灰塵迷住了陸銘的雙眼,他還要再出掌,但忽然覺得手臂脹痛,竟然無法凝聚真氣,他之前強行把一陰一陽兩種氣息凝聚在右手突圍出來已經傷了經脈。後來又強行出掌,此時再難反抗。
“走!”
他一腳踢在薛武山掉落的劍柄上,將劍射向那老者,然後拉著薛文月就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