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來,但凡遇到大事、要事,展老爺都會習慣性的跟小女兒商量,聽從她的建議。
“齊砍頭寫來的信,您自己瞧瞧吧。”
阿卓面無表情的將信遞給父親,她就知道齊謹之厲害,這不,賀氏才來水西不過五天,齊謹之已經收到了訊息並迅速做出了安排。
“什麼?他、他竟敢這麼做?說我女婿有通敵的嫌疑?哈,他、他怎麼敢?”
展老爺不看則已,一看便怒了,段正道再沒用,那也是阿卓看重的人,如今更是馬上要成為他展某人的女婿了,入了展家的門庭,在水西的地界上,是人都要高看兩眼。
結果這齊砍頭居然敢汙衊展家的女婿‘通敵’,他有沒有把展家放在眼裡?
“挑釁,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展老爺一巴掌將信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碗叮噹作響。
“他有什麼不敢的?十九歲的知府,京中一大群的權貴親戚,手中還握有神器,又娶了個靠山極硬的婆娘……要我有這麼多資本,我也敢這麼做!”
阿卓沒空計較父親說了錯別字,而是涼涼的說了一句。
她思忖片刻,忽的笑了出來,“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正好可以去嚇嚇段正道,看他還敢不敢跟我鬧彆扭!”
段正道依然不願意娶她,唉。
這也無妨,阿卓剛好可以把這封信拿給他——
要麼是和她展阿卓成親、然後免於牢獄,甚至還能跟著展家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
要麼便是按照齊謹之的要求、將他押解回烏蒙受審,約莫不死也要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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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道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阿卓,齊砍頭不把咱們展家放在眼裡,你、你卻說‘不是壞事’?”
展老爺瞪大了眼睛,不滿的嚷嚷道。
阿卓卻客觀的說,“是我們違約在先,我當初去求顧宜人的時候,曾經許諾,賀氏來水西的時候,我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結果——”
阿卓攤攤手,滿眼的無辜。
展老爺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毀約的主意是他提出來的,如今惹著了齊砍頭,他也是有責任的。
但,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他們如何躲過齊家的耳目,悄悄去種植鶯粟發財致富啊。
阿卓卻搖了搖頭,親自打破了展老爺的幻想,“這封信只是個警告,齊砍頭想告訴我們,雖然他身在烏蒙,但水西的事,仍瞞不過他的耳目。而且他是官府中人,日後想對付咱們,也會利用大齊律或是官府舊例的漏洞來找尋咱們,手段光明正大,還讓咱們有苦說不出。”
他們是夷人,朝廷對於夷人諸多戒備,一旦當地官府和夷人發生了衝突,朝廷定然站在官府那一邊。
就好像去年發生的動亂,明明是齊勤之惹出的禍端,朝廷也判了齊勤之的罪名,但流血最多的還是他們夷人!
想想在動亂中失去的族人,阿卓的心就直往下沉,“漢人常說,民不與官鬥,咱們在寨子裡是主子,可在山下,不過是大齊的一介草民。而齊謹之確實備受寵信的朝廷命官,跟他鬥,咱們註定會吃虧。所以,偷種鶯粟那件事還是算了吧。”
“算、算了?”展老爺心疼的猛撮牙花子,揪了半天的鬍子,才忍痛道:“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女兒說的沒錯,現在他們展家雖有些人,可到底沒有成勢,想要跟齊謹之鬥,還需要再等幾年。
哼哼,等他拿到齊家火器的秘方後,看他怎麼‘回敬’齊砍頭。
當天下午,阿卓便命人將高人送到了烏蒙,一起送去的,還有她的一封道歉信和一張喜帖。
“賀、賀家姐姐,怎麼是你?”
顧伽羅見到來人,看清她的相貌後,面露驚疑之色,脫口便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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