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們也曾經預想過西府為了分家可能會捨棄嫡長的名分,但齊令先好歹會猶豫幾天、一家子好生商量一番。
可、可人家竟只猶豫了片刻的功夫,就將引起齊家內鬥四五十年的核心問題給解決了?!
齊勤之和齊勉之兄弟幾個也有些傻眼,親,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唯有一身鮮豔襖裙的姚希若低頭掩住唇邊的冷嘲,她早就跟齊勉之說過。用這個要挾西府根本就不管用。
套句不太恰當的名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名分什麼的,只有吃飽了才有閒心考慮,而現在的齊家呢,連兒孫們起碼的工作都沒有。跟西府談這些。西府能搭理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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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齊令先看來,寧肯拼上嫡長不要,祭田不要。也要丟開大長公主、齊勤之等幾個惹禍精。
姚希若剛想到‘祭田’,大長公主就開口了,“好,既然你們都同意。那麼咱們就按照宗法來分一下老家的祭田。”
分?分什麼分?
按照宗法,祭田屬於族中公產。一般情況下都是有嫡長子繼承。
也就是說,齊令先認可了齊令源宗主的身份,那麼老家的一千頃祭田便沒了他的份兒。
齊令先點點頭,“一切都聽大伯母的安排。”您老想怎麼分就怎麼分。哪怕不給,咱也沒有怨言。
但那條宗法的前提是,家裡還有其它的產業。
可現在的齊家。除了祭田一無所有,他就不信。大長公主真有那麼無恥?!
大長公主眼眸閃爍了下,她很想假裝沒有聽懂齊令先的‘暗示’,但為了兒孫的仕途,她卻不能太無恥。
嘆了口氣,她說:“按照規矩,嫡支承襲祭田、宗譜等,可咱們齊家不同,唉,罷了,都是齊家的血脈,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讓你們吃虧。這樣吧,洛陽的一千頃祭田,分給源哥兒七百頃,先哥兒拿兩百頃,剩下的一百頃給江哥兒。可好?”
好?好不要臉的分配方案啊。
即便不能二一添作五來個平分,也當大差不差的來個六四、或是七三分,大長公主倒好,直接來了個八二分。
顧伽羅在心底暗罵一句,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公婆。
齊令先和清河縣主面容沉靜,似是沒有被大長公主‘氣’到。
“侄兒還是那句話,一切都聽大伯母的分派。”齊令先語調中沒有半分情緒,淡淡的說了一句。
大長公主暗恨,該死的,西府這是多想甩開他們東府啊。
但話已經說出口,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答應了:“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待過兩日你和源哥兒便去趟洛陽,將此事料理清楚。”
齊家宗族在洛陽,齊令源和齊令先分家,依禮當回稟族裡,並且由族長和族老做見證人,分好田產後,再去洛陽官府備檔。
大長公主讓他們回洛陽,也是另有打算,希望族裡那些個眼皮子淺的田舍奴們能使把勁兒,‘規勸’齊令先不要分家。
要知道,洛陽的那群族人們,現在唯一的依靠便是那一千頃祭田。
如果齊家兩兄弟把祭田分了,那些人便很難再撈到好處。
齊令先卻擺擺手,笑道:“不必回洛陽。大伯母莫非忘了,二十年前,祖父病逝前,曾經親自做主給咱們兩府分了家。就連戶籍,也在官府重新建檔。現在要做的,只是將那一千頃祭田的田契分一分,然後去官府備個檔即可。”
齊令先環視了東府諸人一番,“所以,我和堂弟每人只需派個得力的管事回去一趟即可。”
回洛陽做什麼?跟那些習慣了吸食齊家血肉的族人糾纏?
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多走走關係,儘快給兒子謀個缺兒呢。
大長公主一怔,是呀,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齊子孺去世前便把家給分了,所有的產業包括西南大營)全都一分為二,公平的分給了東西兩府。
連戶籍也都另立了。
嚴格來說,在戶籍上,齊令先和齊令源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大長公主被噎了一下,暗自惱怒不已,悄悄給身邊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那婆子趁著大家不注意,飛快的溜出了正堂。
“真是老了,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大長公主打著哈哈,“好吧,那就按先哥兒的話辦。”
齊令源趕忙應聲:“堂哥說的是。命人回去一趟就好。”
‘家’分完了,接下來便是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