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雖也是中國的傳統節日,但監獄沒給犯人們放假,畢竟不是法定節假日。
於春華在一週前榮升二監區大組長,估計是與冷風進行崗位交接太忙,除了出工時能看到她,平時幾乎見不到她的身影。
不管她的升任能否勝任,有一點可以確定,除了冷風和凌冰,二監區幾乎沒人能打得過她,希望她能用拳頭征服那些暴力犯罷。
不僅於春華,連劉紅梅也掛有職務了——四監區質檢組的小組長。
劉紅梅的升任於她沒有多大意義,因為她的刑期只有三年,我記得前世她是跟我同批出獄的。
上午,下了出工崗,我沒有和謝天到下面監區檢查衛生。
因為今天,是冷風出獄的日子,我擔心他會在監室裡等著我,我不想、不敢也不忍見他。
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從上午八點開始,我就一直一直地站在監室的窗前,直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自北樓走出。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我的視線,冷風抬頭向五樓我的監室位置看來。
明知窗玻璃在東昇旭日的照耀下折射出的光線令他看不到我,可我依然心虛地側移了步,想躲避他的目光。
除了一個腕包,冷風什麼東西都沒帶。
從他監室視窗偷看返回的鬼老太告訴我說,那包裡裝著一部金色手機,我知道鬼老太說的就是我和謝天看到的掌中寶。
半個月前,梁監區長將那部專用於與鄧翔宇通話的白色手機給了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丟了或者被別的人見到,而且除了鄧翔宇,不能用這手機跟家人或者其他任何人通話。
可我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謝天,幸虧謝天既沒問我手機的來歷,也沒有管我藉手機用,不然一準兒會說我小氣。
每天晚上,在所有人就寢後,我便遛進廁所跟鄧翔宇通一次話。
知道我說話不方便,多數情況下都是他說,我聽。而每次通話他也僅是問我相同的一個問題:冷風當天有沒有異常。
看著冷風走向監獄內門的身影,想起當初冷胖子對我講的那段兒時過往,我竟莫名地產生一種衝動,想喊住冷風,讓他回監區去。
因為我清楚,外面等待他的不是重獲自由,而是永遠地失去自由,甚或生命……
當晚,我跟鄧翔宇通了最後一次電話,他只對我說了五個字:冷風落網了。
那晚,我失眠了。
凌晨三點,範笑語從窗外穿進來告訴我說,一個身穿便衣的女人將凌冰帶出監獄內門。
第二天,梁監區長給了我一個隔音密封盒,並將手機收了去。
傍晚下晚飯崗以後,我和謝天帶著盒子再次潛入禁閉室,將“藍色妖姬”裝進了盒子。
從禁閉室裡出來時,發現梁監區長不知何時竟然在監控室裡等著我們倆,接過盒子的那一刻,她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和謝天,苦笑道:“真希望今晚就將你們倆送出監獄。”
一個月後,監獄地震了,這地震波及面很廣,只是我看不到罷了,我知道的情況僅限監獄內的犯人。
鞠金陽被撤銷了醫務室大組長職務,被查。
馬傑被撤銷五監區大組長職務,被查。
高富美被撤銷伙房大組長職務,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