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裡關押的重案犯不少,戴腳鐐的也有那麼幾個。可打從那天提審,在走廊裡與腳鐐男不期而遇並得到他的出手相助後,對腳鐐聲我就格外敏感。
收回往外走的腳步,我站在通鋪下的過道向走廊外看去。
當看到腳鐐男抱著一堆個人物品從女號窗前經過時,我總算明白,原來我真的認錯了人,這人叫張俊,不是鄧翔宇。
再次看到與鄧翔宇容貌相似度極高的腳鐐男時,我說不清自己是種什麼心情,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如窗前的王佳鴻和範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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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她們倆是在犯花痴,而我則是因腳鐐男的長相勾起了對前世新婚丈夫的思念。
潛意識裡,我並不希望這一世的人生軌跡與前世相同。
因為前世父親的意外去世,給我和母親帶來的打擊太過沉重,我沒有勇氣去復歷別嚴親的離傷。同時我也不想自己像前世般,年紀輕輕地就成了他人刀下亡魂。
但我卻希冀著能像前世般,與鄧翔宇相遇相知、相愛相守。
兩世為人,我依然是一個將親情和愛情看得很重的人。
“廖所,剛才那男的是死刑犯嗎?”腳鐐男被調到女號隔壁,直到他進入監室,王佳鴻這才縮回伸長的脖子,好奇地問值班幹警。
王佳鴻平時跟這姓廖的男幹警關係處得非常好,所以她才會這麼大膽地向他打聽事。
估計是因為我也在監室裡,廖幹警冷嗤了聲,“不該你知道的事,瞎打聽啥?”說完,徑直走進值班室。
“誒,我說,剛才那男的長得真好,你發現沒,好多死刑犯都長得可帥了。”王佳鴻小聲跟範笑語嘀咕。
“可不是,還記得春節前被槍斃的那個搶劫殺人犯嗎?那傢伙真叫帥,可惜了。”範笑語附言接腔。
“你眼拙啊?那個哪有剛才的這個帥!張俊,真是人如其名,長得真俊,可千萬別是死刑犯,不然可惜了那一身好皮囊。”
“嘁,皮囊再好,那也不是你的男人,也就是給咱們養養眼罷了,摸不著,碰不到的……”
我懶得去聽那兩隻發春貓的喁喁私語,拿著褲子回到放風籠。
第二天,也就是我關押進來的第六天,於春華幾乎與我前後腳被幹警帶出監室,我是出去提審,而她則是前去法院開庭。
雖然在案發後她便已經做好被處以極刑的心理準備,可心理素質再強的人,在面對死亡時,都會對生命充滿眷戀,渴望活下去。
記得當初接到一審判決回來,於春華像傻了一樣,大小便失禁,連話都不會說了,與她剛關押進來時的滿身戾氣完全判若兩人。
看著她緊張得腿腳都在發抖,我倒有些可憐她。若非不想被人當做怪物,我倒真想將她的最終判決結果告訴她,讓她放心地去接受審判。
提審室的門半敞著,剛走到門口,我便感到一股不同於以往的壓抑和沉重的氣氛,推開門,我腳步頓了下,向裡面望去。
今天前來提審我的居然是四個人,除書記員小文外,其他人都換了,尤其是主審我的人居然是個新面孔。
我敢肯定這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沒有印象,是個徹徹底底的記憶外陌生人。
受陌生女孩事件影響,深層不受思維控制的本能讓我對記憶外的陌生人有一種懼意和戒備。
“趕緊進去!”身後押解我前來提審的幹警催促我。
我腳步遲緩地走到犯人的鐵椅子上坐下,抬起目光看向那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