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年齡與周曉陽相仿,聽口音像是東北人。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他的眼神可分辨出,他的城府極深。
以前每次進提審室,檢察院的人都會要求押解我出來的幹警將我的手銬開啟,可這人冷著一張臉,任由我戴著手銬接受審訊。
本打算問問他們為什麼周曉陽沒來,可他們的態度明顯不想跟我談案情以外的任何廢話,坐下後連審訊該有的套路程式都省了,直奔主題。
“你之前做過的所有賬本我們再次稽核了一遍,煜安市所有銀行,只要你去辦理過業務的,所有的收付憑證我們也都調出來了。你或許認為你的手段很高明,可你能把你的罪行從賬本上抹去,卻抹不去銀行的!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招供?”
我心頭巨震,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段話,應該是梁尚軍對我說的,時間是在九月底。
只不過,梁尚軍當時還說了一句:連李士蓉都已經招供了,你的拖延和沉默只會加重你接下來將要承擔的罪責。
當時我並沒有理解梁尚軍話裡的意思,現在想來,他是在替我著急,他們不希望看到我擔下李士蓉的那份罪責。
眼前這一幕幕都與前世有著很大的差異,我不由得警惕起來。但我卻不動聲色地將所有情緒都隱藏好,將我的沉默計策延續到底。
我的沉默激起了陌生人隱忍的怒火,他後槽牙不停地咬合,帶動腮邊的肌肉抽搐著。從他用力扭著手中的筆,以及那憤怒的眼神,感覺他要對我動粗。
我毫無懼意地迎視著他,透過眼神向他傳達我的疑問:怎麼?你想刑訊逼供?不怕被我控告侵權就來吧!
他明顯接收到我的眼神詢問,愣了兩秒後,他鼻孔噴出一聲滿含鄙夷的冷哼。
“想早一天結案,就讓周局長來提審我,除了她,你們誰都別想撬開我的嘴!”雖然我語氣不善,但相比起前世的我,也算是配合他們的工作了。
如果今天來的是周曉陽,他們這四個人也不必大老遠地白跑這一趟。
說完,我低頭撫摸著手腕上的手銬,戴得次數多了,這沉甸冰涼的“手鐲”已經影響不到我的心情。
最終在陌生人甩門離去的哐當聲中,這一次的提審宣告結束。
室內剩下的三個人都表情複雜地看著我,小文無奈地將提審筆錄拿給我簽字。我這才知道,主審我的陌生人叫張衛民。
小文雖然跟我不是在同一所大學唸書,但卻與我同屆畢業。由於我在唸書時跳過級,所以,我是所有同屆畢業的人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前世我每次去檢察院辦事,只要遇見,她總會很客氣地跟我打聲招呼,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可案發後,每次來提審,她總是緘默地看著我,眼神冷淡而又疏離。
在我簽完字後,她接過我遞給她的提審筆錄,回頭看了眼另外兩名辦案人員,吸了吸鼻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對我說:“恐怕你要等很長時間才能見到周局。”
說完,她眼圈泛紅,感覺像是要哭。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一緊,“周局出了點意外,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十年後,周曉陽自殺的事驚動整個煜安市。
小文的話,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我試探性地問:“墜樓?”
小文沒有回答我,但她驚訝的表情無疑是在印證我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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