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一隻野狼朝著她腦袋撲過來的時候,一支飛箭直直穿透野狼的腦袋,帶著極大的力量將野狼帶著釘在了一側的石頭上,箭上飛羽在空中顫抖,發出細小的嗡鳴聲,女子側過頭去,就見到黑暗中一匹馬飛踏而來。
謝姰抽箭搭弓一氣呵成,連續四箭射中四隻野狼的眼睛,羽箭帶著極大的威勢,直接穿透野狼的眼珠插進野狼的腦袋裡,將狼釘死在原地。
韃靼騎兵舉起手中的彎刀,互相吆喝著朝著謝姰沖過來,謝姰丟了弓箭,勾起放在馬匹一側的長槍,持在手中。
匹馬之戰講究的就是距離和力量,那些騎兵手裡拿的彎刀幾乎近不了謝姰身,謝姰松開馬韁,小腿夾緊馬腹,任由馬穿過騎兵。
她手中長槍如龍,在寒夜月色中閃出一片白光,如陡然展開的扇子,頃刻劃過那些騎兵的喉嚨,將那些騎兵盡數掃落馬下,騎兵喉中鮮血崩出,血液淋濕黃土,沉了馬蹄踏起的飛塵。
長夜又恢複了悽慘的寂靜。
謝姰轉身下馬,拔出背後的刀,將那些騎兵挨個斬首,她拽著韃靼騎兵的辮子,提著十來個人頭走到那些青年人面前,月色照著她的輪廓,人頭滴血,她臉上刀疤如同生死簿上劃去性命的那一筆。
“你們沒事吧?”謝姰將人頭往旁邊一丟:“沒事的話幫我把那些馬匹牽過來。”
青年人受的傷都不重,方才是被狼嚇到,現在是被謝姰嚇到,好半晌才站起來去牽馬,謝姰走到躺在狼屍上的女子身邊:“還好嗎?”
女子捂著手臂的傷口坐起來:“還好。”
謝姰從懷中掏出傷藥扔到她懷中:“流寇肆虐,你們怎麼沒有南下?”
女子上藥,顫抖著嘴唇:“哪能那麼輕易離開自己的家呢,就算南下勉強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可最終還是要回來的。”
“你們村子現在還有多少人?”
“原先有百來人,韃子來了後,死了二十多人,逃跑了二十多人,現在還剩下不到五十人。”
謝姰站起身,那些青年人已經將韃靼的馬匹牽過來圍在她身邊:“可否留我借宿一宿?這些馬匹交由你們,我想休息一會。”
女子捂著手臂站起身:“睡我家吧,我家還算幹淨。”
在路上陸陸續續採買東西,又沿著邊境殺敵數日,謝姰早就累得夠嗆,她一進屋倒頭就睡,女子給她蓋好被子,也在她身側休息。
天一大亮,謝姰便推開屋門走出去,屋外集中了村中所有的人,剩下的這五十多人,一般都是老年人,還有十來個小孩,剩下的十來個就是年紀正輕的青年人。
一見到謝姰出來,不少人往後退了幾步,昨天晚上青年人出去打韃子,村裡的人都知道,也都覺得這些孩子魯莽得很,怕是要丟了性命,誰知道她們竟然沒死。
今早有人領著村民出去看,見到斷頭的韃靼騎兵,村民都大為震撼,知道是謝姰所為,一大早就守在了屋子門口等著謝姰出來。
“恩人。”昨夜幾個青年人走出來拱手:“多謝您救了我們。”
“不客氣。”謝姰擺手,看著正垂在東方的太陽:“這些韃子怕還會來,雖然這裡是家鄉,但邊境戰亂還是往南邊遷好。”
“我們絕不走。”女子從後出來,站到昨天那夥青年人之前:“我們往後走一寸,大靖的邊境便往後退一寸,我們是靖人,就算不是守邊的將士,卻絕不能因為要死就往後退!”
“是,我們要和韃子死拼到底!”
謝姰掃視眾人,老年人眼裡都帶著不忍心和動搖,倒是幾個青年人激動振臂大呼要殺韃子報仇,連帶著幾個小孩都奶聲奶氣說要殺韃靼。
“恩人,我們沒學過多少武藝,殺不了多少韃子,昨天晚上我看您武藝高超,可不可以教我們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也夠了。”女子希冀看她。
謝姰又掃視好幾遍這些人,她笑了一下:“也行,反正邊境還很長,我也不著急在這一時。”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問女子。
女子咧著嘴巴,她面板很黃,和戈壁風沙一樣的顏色,牙齒卻很白,像雪山頂的冰層,閃著一點尖銳的光。
“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