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中,硃砂聽見了一個名字,言念。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多好聽的名字,在唇邊輾轉中而出,帶著一種纏綿繾綣的安心,是的,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好像一道光,是自己的良人嗎?是神仙說的變數嗎?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天亮了,該穿嫁衣了。”
悠悠轉醒的硃砂看著有些刺眼的陽光,微微有點睜不開眼睛,只等隨著一旁的婢女侍弄著。
“小姐穿這身嫁衣真漂亮。”
望著銅鏡中的新嫁娘,粉腮香檳,明眸皓齒,自由一股風流。硃砂覺得有點不認識自己了,畢竟很久沒有細細看過鏡子中的自己了。
“小姐要多笑笑,這樣才好看。”
硃砂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中的硃砂也對著自己笑了笑,這一笑間,仿若千朵萬朵梨花開,撲面而來的是春意。
侍女一下子就看呆了,喃喃道:“小姐你可真美。”
比大小姐朱莎美多了。
你見過替身長得比正主要好看許多嗎?不僅僅是容貌,還有才華。
難怪大小姐朱莎那般不喜歡自己這個義女替身硃砂了。
仿若朱莎自己才是那個仿冒的偽劣產品,而那個義女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
花轎很快就來了,臨行之前,硃砂最後一次拜見了收留她三年的朱家夫人,跪地叩首三次,以表示恩怨兩清。
朱夫人畢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一個過於寵溺自己女兒的母親罷了,見此情此景,不免有些難過,最後將小姑娘來朱府時所一直貼身帶的鴛鴦玉佩還給了硃砂,本來自己女兒是很喜歡這枚玉佩的,但是如今看著這般要替自己女兒擋最後一次災的小姑娘,朱夫人還是將鴛鴦玉佩還給了硃砂。
畢竟,這一去,或許就是陰陽兩隔,此生不復相見。
留著,也是晦氣。
“大哥,我們給你弄了一個壓寨夫人,是臨安城朱家的大小姐,據說長的,那叫什麼閉什麼月,沉什麼雁來著。”
“三弟,大哥平時教你的都學到哪裡了?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二當家一副看文盲的樣子看著三當家。
言念有點無奈,說道:“我不需要什麼壓寨夫人,你們把人家姑娘好生送回去。”
“大哥,別介,你都一把年紀了,也該娶妻了,何況你若不娶妻,弟弟們哪能在你前面娶妻拿。”
明明正值加冠之年的言念被稱做一把年紀,不禁額頭跳了跳,想著自家三弟平時就是這樣一副二哈的樣子,不禁壓住了怒火。
誰料這具有哈士奇屬性的二弟頗為委屈的繼續道:
“大哥,你瞅瞅你再不娶妻,咋們青龍寨就要斷後了,而且陽盛陰衰,現在山裡連一隻母耗子都不見了,人家知道的說我們是土匪窩,不知道的還當我們是和尚廟呢,你若不要,那朱家大小姐我要了。”
眼瞅著自家大哥要發火,二當家忙出來打圓場,對言念說道:
“大哥,這人已經到了青龍寨,再送回去姑娘家的清譽也沒了,越是大家族對女子的貞操越是看重,你若不留下這姑娘,她回去也是一個死,不如留下來先服侍你當個婢女也好,日後若是看對眼再區也成,看不對眼等過些日子隱姓埋名給送出去就是了。”
老二看著自家大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想著這下事成了,再看看自己不爭氣的三弟,也得安慰道:
“老三,大哥還沒女人,你這可是破了規矩,且你這大字不識的粗魯漢子,人家姑娘可看不上你,到時候夫妻不和睦,鬧得寨子裡雞飛狗跳能有你的好?”
“那就聽老三的,那姑娘現在人在何處呢?”
言念略微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
“大哥,你這不是才回來嗎?朱家姑娘又是一身新嫁娘的衣服,兄弟們也不能虧待了日後的大嫂呀,自然是將你的院子佈置成了新房的模樣,朱姑娘正在房裡等這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