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笑著罵了一句,便去往了自己的院子。
言家滅門的時候,是父親少年的好友救了自己,收自己為義子,那時候義父還是青龍寨的大當家,二弟和三弟還是兩個小屁孩,最後因著言念自身的才華與威望,義父將整個青龍寨託付給了自己。
這些年,朝廷式微,地方割據勢力逐漸強大,各地落草為寇,匪患不斷,瞅準時機,言念又將青龍寨的實力擴大了一番,成了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義寨,強搶民女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青龍寨做的不妥當。
不過既然做了便是做了,言家曾經也是個大家族,自然知道大家族對女子的苛待,既然如此,自己便好好待這位姑娘吧。
進了自家的院子,只覺得處處都是貼著紅雙喜字,紅綢四處,院子門上也貼著紅色的對聯,到處都是喜慶的紅,倒是比過年還要熱鬧幾分,兄弟們都去前面喝酒了,知道他的脾氣,也沒有想著鬧洞房,於是這小院雖然處處是紅光映輝,喜氣盈盈,卻有著一股子清冷孤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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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洞房,便見到了那位披著紅蓋頭的新嫁娘,安安靜靜坐在那裡,言念忽然覺得有點心疼。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嫁給自己一個青龍寨的土匪頭子。
這一定不是朱家真正的大小姐,不過就是一個替身的婢女,也足夠可憐了,也不知道朱家那般的豪門大戶用了什麼樣的代價要讓姑娘替嫁。
床前掛著百子帳,鋪上會放百子被,就是繡了一百個神態各異小孩子的帳子和被子;床頭懸掛大紅緞繡龍鳳雙喜的床幔,是希望多子多福的期盼。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新娘,言唸的心就越是痛苦,但也不是全然的痛苦,而是夾雜著一股子的幸福,如同抹了蜜糖的毒藥,偏偏欲罷不能。
於是,不自覺地,言念便放緩了腳步與呼吸,唯恐嚇到這位新娘,待到掀開紅蓋頭的時候,先入眼是一雙盈盈的杏仁眼,那雙眼睛太過清冷,無悲無喜,又好像如同深淵一般看不清,好像壓抑了太多情緒。
芙蓉面,柳葉眉,當真擔得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還不夠,應該是國色天香,風華絕代。
這種美,如同雪山之巔的一抹雪,冰冷至極,偏偏驚心動魄。
“你......”
言念話未說完,心尖便漫過一陣痛苦,這痛苦來得太猛烈,直接逼得言念跪了下來,他就這樣半跪在硃砂的身邊,痛苦至極。
這痛苦來得太猛烈,去得也很快,只是雖然不痛了,但是言念依舊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喘著氣,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就在此時,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冰涼的匕首輕輕放在了言唸的脖子上,硃砂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言念卻聽得入了迷。
“我想活下去。”
“在這裡,沒有人會殺你。”
“我想有尊嚴的活下去。”
“你放心,你永遠是我言唸的妻子,唯一的,我在一天,保你一天。”
“言念,言念,......”
硃砂喃喃自語道,這個名字似乎與那個夢中的名字重合在了一起,是那個幸運的存在。趁著小姑娘正在失神的片刻,言念一個翻身奪過了硃砂手中的匕首,將她壓在了身下。
失去匕首的剎那,硃砂便清醒了過來,只是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優勢。
也就在此刻,言念看到了掛在硃砂腰間的鴛鴦玉佩,他只用一隻手就輕輕鬆鬆按住了小姑娘,另一隻手將那枚鴛鴦玉佩摘了下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回答,我就放開你。”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硃砂的耳畔響起,帶著一絲危險,幾許誘惑,更多的是不可反抗的威壓。
硃砂吞了吞口水,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於是她小幅度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你知道我說的不是臨安城朱家的大小姐。”
“硃砂,月城硃砂。”
“是哪一個硃砂?”
“硃砂痣的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