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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說——”
“我說我知道這是江湖上慣用的迷惑人的手法,可我沒說我會破解啊。”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羞愧之心。
我放棄了同他這個臉皮堪比城牆之人辯論,尋了塊地兒躺下,打了個哈欠道:“左右要逃跑的人不是我,解不開的話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吧。”
司浩淼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我無視之。我這身破衣爛衫早就灰撲撲地看不出原本模樣,地上躺過,荊棘掛過,水泡火燒過,雖然司浩淼曾良心發現想要幫我換一身衣服,可我圖這身衣服粗布衣料趕路方便,顏色又深,可以隨處亂蹭,便十分豪氣地拒絕了。如今看來,本小妖當初的選擇十分明智。
他踢踢我的胳膊:“你確定你要在這裡躺著?”
我閉著眼睛翻了個身,避開他的腳,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他的聲音幽幽地從身後傳來:“我可聽說,若是一個時辰內破解不了,便會死在陣內哦。”
“那又如何?”我縮了縮身子,“反正我爛命一條。你大少爺都不在乎,我何必在乎?”
“你……”
我想象到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哼了哼鼻子。比臉皮厚,我自認為不遜色於他,更何況,本小妖乃是一千年妖怪,哪能那麼容易就掛了?可他不同,不過區區一介凡人。我就不信,他能不惜命。
他半響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想破解之法還是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說話我也不理會。不知過了多久,因這這氣氛太過靜謐,又微風徐徐,我不知不覺中竟真的睡著了。
醒來後,天色已黑,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司浩淼亦是不知去向。
我坐在原地發了一會呆,還以為自己沒睡醒,掐了自己一把,痛得齜牙咧嘴。
我騰地從地上站起來,這司浩淼,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走了吧?他這麼沒有義氣?好歹我也救了他兩命不是?
但我兜兜轉轉,在附近找了許久,絲毫找不到他的蹤影,他像是憑空失蹤了般。
我扶額哀嘆,本小妖真是失策。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會破了陣後將我一人留在陣內,自己離開。
難不成真被我刺激得過深了?他何時那般受不得氣?雖說我想要跟他分道揚鑣,可沒想要真的實施啊。
師父他老人家雖有能耐,可從未教過我破陣,這可怎麼辦才好?本小妖頗為憂愁。
正打算用妖術來探探虛實,剛擺出一個架勢,忽地察覺黑暗中有一抹人影向我走來。我手疾眼快地收起妖術,撲通一聲坐下,擺出一個剛睡醒的模樣等著他靠近。心中暗道,還好妖術沒使出來,不然我這妖怪的身份暴露無遺。
待他腳步聲來到近前,我未抬頭哼出聲:“怎麼,良心發現回來找我了?”
“姑娘何意?”溫溫潤潤、清清朗朗的一個聲音,如珠玉碰撞,清冽圓潤,好聽得很。可重點是,這不是司浩淼的聲音啊!
我猛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書生裝扮的男子,長相麼,憑一個模糊的印象覺得還不錯。——天色這麼暗,我倒是想看清,可惜眼神不太好。
這勞什子的陣法不是還在麼,怎還會有人闖進來?難不成司浩淼破陣後重新設陣時將他不小心也關了進來?我撓撓頭看他:“你是誰啊?打哪來的?”
我本意是想問他是如何進來的,不料想他只理解了字面意思,一本正經道:“小生吳源,浦臨人氏。”他俯首抱拳,態度和善恭謹無比。
自報家門麼?倒真是有問必答。難得他沒被我這幅容貌嚇跑,還是說他和我一樣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對方的樣貌?我靠近他一步,問他:“你怎會在此?”
我進一步他反倒退一步,於是我們之間依舊保持著可以塞下幾個人的距離,我照舊看不清他的臉,“小生忙著趕路,一時不防,誤入此處,驚擾了姑娘,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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