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迷引在民間可謂無價之寶,如今卻用來……真是暴殄天物。”司浩淼嘖嘖嘆了聲,見飛舟狠狠瞪過來才消了音,訕笑了聲。
我有些不解,扯了扯司浩淼的衣袖,悄悄問他:“這什麼迷路引還是路迷引,味道好聞是好聞,可林間到處都是,該怎麼找人啊?”
“你想知道?”
我誠心誠意地點頭,他卻拖長了聲音,壞笑道:“我偏不告訴你。”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司浩淼——”
“要我告訴你也行,你拿秘密來換啊。”他將我那日對他說的話原句奉還,笑得得意洋洋,趾高氣昂。
“我偏不!”我哼了哼鼻子,一步一挪地蹭到薄霜身邊:“霜兒,為什麼這路迷引可以找到人啊?”
薄霜對我這般稱呼她眸中微現訝異,卻並未阻我不準這般稱呼她,眸中甚至因此出現了一抹暖意。她輕聲開口向我解釋道:“路迷引並非只是香料,它其實是一種名為引蟲的津液所化,香味獨特。香氣能持續數日不散,聞到它的人便可以循著方向找來。”
這麼說,不是我們去找,而是等他們過來?我眼睛瞥向司浩淼,衝他吐了吐舌頭,意思就是你不告訴我,我不是一樣知道了它的玄妙,你能奈我何?
司浩淼看了看我和薄霜,似乎沒想到薄霜會對我有問必答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正得瑟,卻見他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衝過來。我還以為他惱羞成怒趕緊往薄霜身後躲,這一躲我才發現他驚愕並非是因為薄霜對我的態度。飛舟四人身後不知何處瀰漫出濃重的煙霧,而煙霧中卻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來,目標顯然是衝著飛舟手上那隻路迷引而來。
我臨時改變方向,向不明狀況的飛舟掠去,而此刻薄霜也發現了異樣,衝飛舟叫了聲:“小心!”可已然來不及,縱然我們三人反應迅速,卻也不及那煙霧迅猛,很快所有人便被煙霧吞噬其中。在那煙霧中,我們誰都看不見誰,被徹徹底底地分隔開來,就像是被分開到了不同空間。
我正在呆怔,忽然察覺手被人握住,那人在我耳邊低語道:“這煙霧有古怪,小心!”
司浩淼在煙霧瀰漫開的那一瞬到了我身邊,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在這煙霧中這麼快找到我。他的存在讓我微微安下了心,可其他人卻毫無所蹤,任憑我叫破喉嚨,也沒有半點回應。
“怎麼辦?”我問司浩淼,他卻不答,只悶頭觀察著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煙霧散盡,我才發現我們正站在一處懸崖邊。若不是司浩淼死死拽著我不讓我亂跑,我怕是要一腳踏空,摔落懸崖,然後屍骨無存。想到這裡,我不由一陣後怕。
司浩淼見我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自得道:“怎麼?覺得本少爺不僅英俊瀟灑更是聰明睿智的緊是不是?你千萬不要愛上我哦,我可對你這種醜八怪沒有半點興趣。”
三句不離本性。
“誰會愛上你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他。
這懸崖周邊除了我們並無其他人,薄霜他們也不知到了何處,是否遇到了危險。
可此刻明顯也不是擔心他人的時刻,我們自身都難保。
我能感覺到這裡有十分古怪的氣息,和薄霜身上有些相似,卻又不盡相同。難怪那些弟子和山民會一去無回,怕是任何正常人遇到這般詭異的場景也都無法保持鎮定,一個亂動就滾落懸崖,然後魂歸離恨天。
我們小心翼翼地離開懸崖邊,往密林深處走,此前那路迷引的味道依舊縈繞在我鼻端。若那路迷引依舊在飛舟手上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憑此找到他們;若是被那隻手奪走了的話,那我們也可以揪出這背後之人,解開這林中失蹤之謎,不讓他再繼續作惡。
林中路迷引的味道就像是一道明顯的路標,指引著我們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最後停在一道瀑布旁。而那裡,站著一個男子,他一身紅衣,背對著我們,脊背挺直,身姿如一柄長槍,傲然佇立於天地。
若不是我知道時陽宸不可能在這裡,我幾乎將他認成了時陽宸。他們的背影何其相似,又都穿了一身紅衣。不同之處在於,他比時陽宸多了些歲月曆練的痕跡,時陽宸和他相比,尤顯稚嫩。而和薄雲天比起來,此人一身氣勢似乎更像是一個武林盟主。
“你……”我還未開口,他已然轉過身來,而他的臉險些讓我這個見慣了異常之事的妖怪驚撥出聲。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疤痕遍佈,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只有兩隻眼睛閃耀著灼灼光輝,卻尤其顯得詭異。但我驚訝卻不是為此,而是因為我在山豹的記憶中見過這張臉。我知道他是誰。
“沒想到先找到這裡的竟是你們。”他開口,聲音潤朗,和他整個人的形象格格不入,他身上氣息並非妖魔之類,那煙霧或許是他用什麼法子故意弄出來營造恐怖氣息的吧。
“前輩是刻意引我們來此?”司浩淼倒沒我這般不淡定,他施施然抱拳,“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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