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源山莊是江湖上三大山莊之一,位於泊陽城源山腳下,佔地面積數百畝,是整個泊陽城最大的建築。若提及末源山莊,當世之人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是因為薄雲天的武林盟主身份,更因為這一屆的武林盟主和上一屆武林盟主乃是至交好友,師出同門。
而如今我們站在末源山莊前時,它卻現出頹敗之象,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我正想問薄霜她走時山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見她臉色突變,不發一語地就往山莊裡面衝,而身後被她落下的眾人只能加快速度緊隨其後。可即使如此,也跟不上她飛馳的速度。我為了不被時陽宸懷疑,只能慢慢地爬山莊的那段長長的階梯,即使心內焦急,卻也只能耐著性子。
等我們爬上去進了莊內後,卻見到處都頗為狼藉,地上凌亂地散落著刀槍劍戟,殘枝枯葉,莊內空無一人。
薄霜也已經尋了一圈回來,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這一年來,她怕是未曾踏入過山莊一步,不曾料想,有朝一日,這裡會人去樓空。
身後十多名黑衣女子們沒有她的命令不會開口說話,而我又不知說些什麼,這莊內便陷入了一片難耐的沉寂中。最後,還是時陽宸打破靜謐道:“既然山下無人提及此事,而山莊內又未過多蒙塵,想來他們離去應當不至太久,我們到處找找,或許能找到線索。”
薄霜如夢初醒一般,此前的惶然一掃而空,眼神肅然冷寂,對著那些黑衣女子們下令:“給我搜尋整個山莊,一處都不許放過。發現任何線索,立刻來報!”
“是,谷主!”眾女應聲之後,便在山莊各處分散開來搜尋。薄霜看著悽清無比的山莊,目光空濛澄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後,分散在各處的黑衣女子紛紛返回,均無所獲。
見薄霜垂眸思索,我忍不住道:“不如我們在周圍問問,或許能夠問到些什麼,這麼多人不可能一日失蹤。”
“不必了。”薄霜忽抬起頭,目光沉定如初。我微有些訝異,莫非她猜到了這些人的去處?
“跟我來。”薄霜言畢便一人在前往莊園深處走去,我和時陽宸對視一眼匆匆跟上,幸好這次她顧及了我們的腳程,沒有再保持那種快得常人跟不上的速度,我們才不至於疲於奔命。
薄霜一路往前,直接穿過整個莊園然後來到我在她記憶裡見過的後山花園,這園內少有人打理,已經荒蕪一片,雜草叢生。而她穿梭於枝葉間卻不停留,直直往山頂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在蔥蔥郁郁的林間我終於聽到了水聲,還有,人聲。
靠近了些,發覺那幾人穿著統一的末源山莊內藏藍色弟子服,正在溪邊邊飲水邊抱怨。我這才恍然,身為魑的她對山林的感知應比常人強上許多,所以她才能這麼快搜尋到這些人的下落吧。
從他們抱怨中,我大約聽明白了為何山莊會空無一人的原因。連日來這後山屢次出現山民失蹤事件,薄雲天便將莊內弟子逐一派出上山搜尋那些山民的下落,但詭異的是他們皆是有去無回,無論派出去多少,都再未回來過,再無蹤跡,搞得人心惶惶。
為了壓制那些流言,薄雲天親自帶著最後一波弟子上了山,這才導致莊內之人盡數而出。可這麼多人在這山上找尋幾日,都不曾見到半個人影。他們亦迷失在層層山巒間,一波波的人逐漸分散開來,這四人亦是如此,一個疏忽就脫離了大部隊。
“我爹在何處?你們是在何處失散的?”聽到這裡,薄霜忍不住開口,卻把那四個弟子嚇得一愣,他們未曾想過會有人突然出現,站立不穩有兩個險些摔進了水裡。還好薄霜和時陽宸眼疾手快,一人拉住一個,才避免他們狼狽一場。
“你們是何人?”雖然被救下,他們的戒備之心卻絲毫不減,將佩劍橫在身前和我們對峙。
無怪他們會這般謹慎,薄霜與其他女子一眾皆是黑衣,從頭到腳矇住,怎麼看都不像良民。至於我和時陽宸,大概不是被他們當做同夥便是當做他們的獵物了罷。
薄霜並未在意他們的排斥,只重複了一遍:“我爹在何處?”
那四名弟子對視一眼,惶惑不已:“你爹是何人?”
薄霜愣了愣,才恍然自己的聲線已不是當初模樣,如今的他們自然是聽不出來。就算她聲音未因那次意外被毀,她這幅裝扮,他們也是認不出來的。薄霜不願多做解釋,只改了口道:“末源山莊莊主在何處?”
四人戒備道:“你找我們莊主何事?”
“我們既然入林,自然是為了助你們一臂之力。”薄霜冷聲道,“此處頗為詭異,不早點離開此地會有諸多變故。”
“我們怎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