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一月一日,又是元旦節。隔日不用上學、不用補課,他們倆人像朋友一樣,從晚上九點聊到了深夜十二點多。
沈南析告訴伊念,不管是以前在英國玩的比較好的詹姆斯,還是邁克爾,都不及現在秦嘉遇和他的關係。
伊念問他為什麼,沈南析告訴伊念,不僅是因為和秦嘉遇之間愛好興趣相投,更是因為兩人之間有共鳴。
伊念笑著問他:“你知道什麼是共鳴嗎?”
不怪伊念這麼問他,沈南析從小生活在國外,即使自己再培養他中國成語詩詞語句,運用不到那也是沒有辦法。
回國之前沈南析平日裡說的也都是一些簡單的成語,雖然有很多詞彙成語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日常用的太少。
沈南析和伊念說他知道,說共鳴是兩個人之間有相同感受的意思。
伊念也發現了,回國之後沈南析的表達能力飛速增長,看來語文他學的很好。
沈南析還說,他和秦嘉遇就像兩個難兄難弟,兩人生活上相互扶持,學習上互幫互助。
伊念笑的扶額嘆息。
難兄難弟,真是個傻兒子。
不過她估計這也不是沈南析說出來的話,倒像是秦嘉遇說出來的。
秦嘉遇聰明機靈,小小年紀情商就很高,這伊念知道。
反觀沈南析,可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段時間和秦嘉遇天天黏在一起都變聰明瞭許多。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伊念發現沈南析在套自己的話。
她自己是個律師,語言陷阱她最瞭解不過。
說話是一門學問,什麼場合運用什麼語言,若是專門去學習,怕是要花費不少時間才只能學到皮毛。
伊念從小就嘴拙,不愛說話,更不會說好聽的話。
學了法律,她對語言的運用也只是來自於法庭上的辯論,多年的律法經驗,讓她有敏銳的察覺力。
她在法庭上能運用話語陷阱,讓她的對手墜入自己挖好的陷阱,從而露出破綻。
在家裡,在今晚,面對沈南析一開始的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沈南析問出那句“你覺得秦嘉遇爸爸怎麼樣”的時候,她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沈南析和自己聊了一個多小時他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在學校和哪些同學相處的好,和哪些同學有矛盾,哪個老師嚴詞厲聲,哪個老師和藹可親,說他和秦嘉遇的關係最好,說兩人是難兄難弟,同樣父親去世,說秦嘉遇從小跟著‘爸爸’,他從小跟著‘媽媽’長大,兩人之間產生共鳴,還說秦嘉遇爸爸是他現在的偶像,他將來也要像他爸爸一樣做一個企業家,還說秦嘉遇不喜歡他爸爸之前給他找的‘後媽’,說秦嘉遇喜歡性格好的、會做飯的、工作好的、對他好的‘後媽’。
最後才說:你覺得秦嘉遇爸爸怎麼樣。
伊唸到這會兒才知道,沈南析為什麼今晚特別興奮,一下子和自己聊那麼多。
原來都是為這一句話做的鋪墊。
以往,面對自己沈南析從來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就算有時候想讓伊念給他買玩具,但也不會說那多話、費那麼多心思,他什麼時候說話學會繞圈子了?
伊念覺得沈南析這半年成長的速度很快,不僅語言詞彙增長了,人也變得聰明不少。
但是她又不能拆穿他,不僅不能拆穿,對於沈南析的問話還要做出回答。
這不,他正眼巴巴的等著自己的回答,但又怎麼能和他說實話,伊念只能裝作不瞭解秦江淮。
伊念告訴他:“我對秦嘉遇爸爸不瞭解沒有辦法做出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