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氣衝到景南鼻中,跟熱氣一起抵達的,是一種很熟悉的味道。
從被扔進大缸,景南便閉起眼睛,無非是苦刑震懾,皇城司的這些手段,他早就知道,心裡也早有準備。這些日子沒有動他,他還有些惴惴。如今酷刑在前,那種恐懼反而被一種終於落地的安心替代。
熱氣越來越逼近,味道也愈發強烈起來。
景南突然醒悟這是什麼東西,眼睛大睜,肚裡翻天覆地的搗騰起來。
接近他嘴邊的,是一勺白花花,軟乎乎,熱騰騰的微有些稠的漿糊。
那勺子直接貼近他嘴邊,審問的皇城司親事官已經捏住他的嘴巴,一勺倒了進去。
景南肚裡翻騰的東西往外噴出,跟嘴裡那軟乎乎的東西合在一處,噴了那親事官一身。
親事官皺了皺眉,真他娘噁心。景南幾日也不吃東西,還用著藥,肚裡黑乎乎和嘴裡白花花的,如今都招呼到他身上了。
一股腥臭,比這大牢裡的臭氣還新鮮,還熱乎。
那親事官怒了,立刻再挖了一勺,這下不管景南怎麼掙扎嘔吐,硬伸進他嘴裡,灌了下去。
那股熱乎跟極熟悉的微腥順著景南的嘴往胃裡流去。他使勁嘔吐卻沒有辦法吐出來,只能邊乾嘔邊從胃裡繼續翻天覆地。
還沒等景南緩過來,第二勺,第三勺已經滿滿的灌進他肚裡。
那親事官還在生氣自己身上的這堆汙穢,手裡不停,第四勺也已經端了起來。
“嗯,”劉長青一聲哼,那勺東西就對著景南的鼻子,他的頭被摁定,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那勺東西。
劉長青站起身,彈彈身上的皺褶,緩步走過來,看看景南,抬手道,“拉過來。”
景南吐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緩過氣,抬頭看見的是一頭白生生的豬頭。那豬也被鎖定,腦袋露在孔外,驚懼的吱吱叫著。
親事官這時住了手,一個健壯的大漢卑躬屈膝的跟過來,站在後面。
等劉長青再揮手,那大漢手裡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屠刀,正對著豬,那豬拼命扭動,聲嘶力竭。。
親事官冷漠道,“剛才的不夠新鮮熱乎,要是還想不起來那個秘密,爺給你吃最新鮮的。阮大,給你的那把刀夠快不?”
那阮大立刻回道,“爺,夠快!想要哪一塊,阮大一刀下去,不差分毫!”
景南此刻恨不得把身子都割出去,最好把嘴割了。
親事官滿意的點頭道,“這刀,砍過多少人頭的,砍豬頭實在可惜。不過既然這位好漢好這一口,就借你用用?”
說完,走到景南面前,低下去看著他,他身上那灘汙穢的味道飄進景南鼻子,他一張口,一股綠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