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曾經位極人臣的河間王司馬顒,兵敗長安之後,為保命,倉皇逃進太白山,身邊只有房陽等心腹三五人,此時的司馬顒,極其落魄,生活艱難,無水,便飲山澗溪水,無宿,便收集落葉為床,無食,便去山間野果果腹,房陽等人都不是武將,無法尋獲野味,司馬顒一連半個月,沒有吃到肉,精神幾近崩潰。
房陽心中仕主,暗暗下山混入太白山下的周至縣,想要為司馬顒尋些肉,不想被兵士抓住,被送到了長安郡守梁臣處,梁臣將此情況飛報於洛陽的司馬越,司馬越送來密詔,著封司馬顒為司徒,入洛陽覆命,梁臣給房陽和司馬顒準備了酒食,並且放房陽回山,房陽拿著封貼獻於司馬顒,司馬顒手握封貼,喜極而泣,此時的司馬顒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從小嬌生慣養的司馬顒,再多在山中呆上半個月,非死在山中不可!
司馬顒決定跟司馬越和解,而且看起來司馬越封自己為司徒,僻自己入朝輔政,也有這個誠意,但是隻可惜,一切都只是司馬越的陰謀而已。
從山中出來的司馬顒篳路藍縷,破衣爛衫,身上散發著陣陣酸臭,梁臣給司馬顒沐浴更衣,然後擺下了宴席為司馬顒接風,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司馬顒完全沒有防備,酒足飯飽之後,進了梁臣為自己準備的車駕,準備去洛陽應詔,不料,就在車上,梁臣把司馬顒連同他三個兒子,活活掐死,司馬顒為人狹隘,性情反覆,貪利忘義,見風使舵,有此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東海王司馬越得權之事暫且不提,話說成都王司馬穎的部將公孫藩在清河招兵買馬之後,進攻鄴城,石勒親手殺死了司馬騰,司馬模逃到了朝歌,此時,公孫藩得知司馬穎已死,大哭不已,下令全城兵士為司馬穎披麻戴孝,並設壇為司馬穎引渡招魂。
東海王司馬越即可命點苟曦為大將軍,率兵一萬,北伐公孫藩,苟曦率領大軍於洛陽北上,急行三日,渡過黃河,於黃河北岸紮下大寨,此前,苟曦已經派細作前去打探,細作回報,叛賊公孫藩已經把高密王司馬模圍困在朝歌,司馬模只有數千兵士,而公孫藩則有萬餘人,情況十分危急,苟曦連忙召來部將何倫,李恢,王贊,溫幾ji一聲,音同機),王法並謀士邵續前來商議。
苟曦此人出生低微,故而頗為看中禮法制度,作風果敢,治兵嚴謹且愛兵如子,在軍中擁有很高的威望,苟曦對眾人作揖道,
“如今朝歌被圍,危在旦夕,眾人可有破解之法?”
王法出陣,道,
“公孫藩只有萬餘賊兵,乃是於清河收攏的烏合之眾,我軍都是朝廷的精銳之師,奉天子的號令前來剿滅叛賊,賊兵已聞風喪膽,何不一鼓作氣,擊敗叛賊!”
王法乃是苟曦陣下數一數二的武將,生的是粗髯濃眉,頗有狼虎之氣,邵續卻是笑道,
“王將軍作戰勇猛有餘,謀略還是稍稍欠缺了一些,我軍從洛陽勞苦而來,而公孫藩等賊兵卻是以逸待勞,如果我們貿然前去,豈不是正中賊兵下懷?”
苟曦看著邵續,道,
“嗣祖之意,與我不謀而合,但不知嗣祖可有破敵之策?”
邵續對苟曦拱手作揖道,
“破敵之事,頗為容易,下官只需略施小計,萬餘名賊兵覆滅,不在話下,只是……”
苟曦聽聞邵續的話,心中大喜,走近邵續,道,
“嗣祖有話快快說來,不要吊我們胃口。”
邵續道,
“兵家之道,乃是擒賊先擒王,只要賊帥不死,必有死灰復燃的一天,我們應該想辦法殺死公孫藩,則賊兵不聚而散!”
王法道,
“嗣祖,你有計,速速說來,吾就不喜歡你們這幫酸文人,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苟曦和邵續哈哈大小,邵續道,
“賊兵攻破鄴城,殺死了東燕王司馬騰,賊兵氣焰一時無二,我們當祭出一招驕兵之計,必能敗敵!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聽完邵續的計謀,苟曦道,
“嗣祖真當有曠世奇才!”
幾人商議完畢,不料外面卻是想起了兵士聒噪的聲音,苟曦一向治軍嚴謹,尋得聲音,走了出來,只見兩名兵士竟然在軍陣中毆鬥,一名身材健碩的軍士把另一名軍士按在地上痛打,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兵士,何倫眼見是自己麾下的軍士,大怒,爆喝道,
“住手!休得放肆!”
毆鬥的兵士見是荀藩來了,慌忙跪拜在地,方才打人那名兵士卻不跪,嬉皮笑臉地走近站在何倫身後的苟曦,道,
“叔兒,您來的正好,給你侄兒評評理!”
原來,打人這名兵士,是苟曦的親侄子,名叫苟方,苟曦轉過臉,卻是一臉的冰霜,怒道,
“放肆!軍中無叔侄,只有將軍和兵士!給我跪下!”
苟方見苟曦動了氣,心中頓時慌亂,忙與那名被打的軍士跪在一起,何倫怒道,
“汝二人因何毆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