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璽語氣很急,試圖將齊玉惹怒,將矛頭轉向他。誰知下一刻,就被一道熟悉清脆的嗓音打斷:
“我是匈奴太子,納蘭優頓,你說話算話,先松開他。”
楊璽身板一僵,與少年捆綁在一起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對方,他屏著呼吸不語。
最害怕的,終於還是來了。
楊璽安靜等待齊玉震驚後的發號施令,餘光悄無聲息掃了一眼身後納蘭優頓,雖然只是掃到了一小截的衣擺,但卻讓他不由得將他細軟指尖微握著,那是帶著歉意,憐惜的意味。
“小太子?”
比起齊玉聽到這個答案的震驚,不遠處的宋輕昭忽的從座位上起來,腦瓜子轉的麻溜:
“臨城匈奴來犯,我們剛好可以用小太子做人質,避免這場戰事。”
說著,他跑著過來,先是給納蘭優頓解綁,後看著楊璽。
似乎斟酌了一下什麼,眼神求助車廂裡候著的齊玉下屬,對方這幾日跟著行程,也稍稍能看懂這小郡王的腦迴路了。
立馬過去點軟筋xue,避免對方卸了松綁之後想不開要闖走。
齊玉沒有攔截,他本就打算如此。
只是宋輕昭的話,給了他提醒。
剛好此刻戰事突然,臨城官員派去皇宮求助的書信,起碼得好多天才能有答複,若是小太子可以藉助他們將此事解脫。
那無疑是個很大的突破。
齊玉思忖著,眉頭剛一舒展來,就見剛被松綁的納蘭優頓一下子騰到了楊璽身側。
幾乎是旁若無人的看他手腕處被捆綁時有沒有被傷到,對他們沒有避開他的談話毫不關心。
齊玉:“...”
他莫不是不知道當人質,是什麼意思?
對面楊璽情緒卻比納蘭優頓激昂多了,用力起身,生平頭一回大逆不道欲扯對方衣領胖揍,但終歸是被點了xue位。
一用力就遭受鋪天蓋地的疼痛,幾乎是片刻後就摔落與地。
哐當一聲,他腦門磕到車板,沉重的身軀使得車廂都有輕微晃動。
他憋著不疼出聲來,可還是把納蘭優頓嚇壞了,跪坐在他身旁扶他,眼角紅紅:“你幹什麼。”
楊璽眼底也有血絲浮現,但更多的是對納蘭優頓的愧疚,發顫的手輕握住對面攙扶自己的手腕,他啞聲說:
“是我連累你了,若是我沒來這裡,你也不會被當成人質。”
見納蘭優頓只顧著看自己磕到的腦殼,他闔眸,補充了一句:“你到時也不會被抓到你父汗那裡。”
這會兒,納蘭優頓聽懂了,但只是吸吸鼻子,他搖頭:“沒用的,父汗已經不要我了,他有新的太子要培養。”
他的話,無疑是給在場的一個暴擊。
前面齊玉還以為可以解決邊境戰事,心絃剛鬆懈,就聽到這幾乎是爆炸性的訊息。
接下來的幾日,眾人馬不停蹄趕路。
如果說前面前往臨城的半個月光景是迫切趕路,那他們現在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尤其是聽到臨城武將被抓,都監官飛鴿傳書回宮,聖上那邊毫無訊息傳來,他們的心情更沉重。
宋輕昭很少摻和朝堂事跡的,哪怕此次出行前往臨城幫忙一同查案,還是礙於張家老太的死與他脫不了幹系。
他被齊玉強行保命,帶到了這兒。
但這回,他沒法看著邊境士兵小官或者齊玉帶來的衙役官差跟著膽戰心驚。
還在趕路的途中,他派人取來筆墨,在車廂裡就開始給宋卿宸寫信,一封接著一封飛鴿傳書走。
一連寫了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