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還有一倆封是給王妃的,他的母親,讓她幫忙進宮面聖。
宋卿宸自登基之後是對他有偏見,但是對自己的母妃,他還是很敬重的。
宋輕昭想著,折著書封頁面,細心地將信放進去。沈祺在旁給他收拾殘局,避免墨水等下給他糊了一臉。
車廂裡還有齊玉和楊璽、納蘭優頓。
自那日納蘭優頓提到匈奴城將會有新的小太子,齊玉還是不死心的將他被俘虜的訊息傳到臨城去。
但結果不出意外的石沉大海。
匈奴王那邊毫無進展傳來。齊玉只等作罷。
車廂是那日加工拼接的,極其寬敞,他們這幾日著急趕路,便沒有另外派下屬安排新的馬車或者更換馬車。
於是,就有了隔三差五的離譜對話。
“你手真白,都沒繭子。”這話兒是納蘭優頓說的,少年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坐對面的宋輕昭。
“你是匈奴城中小太子,雖現下不是那麼受寵了,但也幹沒過什麼活兒吧,難不成你有繭子?”宋輕昭答。
納蘭優頓一下子就擼著袖子給他看手,要不是楊璽攔著,他都吧嗒吧嗒跑過去給他跟前看了,“我有,不過沒有幹活,是練武後有的。”
“你還有練武?”宋輕昭震驚:“那你這幾日咋沒有闖出去?”
宋輕昭沒有心眼子的一句話,讓在場人都警惕看著納蘭優頓,沈祺離他算比較近,掃了一眼少年手上面薄薄繭子。
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他不鹹不淡說:“練了不到倆月,闖不出去的。”
他以為納蘭優頓會羞恥,會犟嘴,會反駁,誰知他腦迴路跟中原人不一樣,聽不懂好賴話,側身就朝沈祺點點頭:
“對,練了倆月零三天,後面起繭子就不愛練了,這繭子好醜。”
“楊璽也說我是三腳貓功夫,往日我都是被他打趴下的。”
短短倆句話,讓向來腹黑嘴毒的沈祺沉默。
他甚至覺得哪怕當面笑話他,比起匈奴人的狂野,他這個太子太嬌氣,估計納蘭優頓都能朝他點點頭,然後扯一堆有的沒有的事跡給他們聽。
他好像心中有一番自己的好壞想法。
只有沒有傷害他的,都預設是自己人,跟孩童一般。
但沈祺還是看他不順眼。
尤其是這幾日,他格外愛跟宋輕昭說話,雖說原因是他跟除了楊璽其餘的人說話,人家都不愛搭理他。
特別還是他跟宋輕昭說完話後,一不小心跟沈祺對上視線,沈祺陰沉的眼神就讓他發怵。
今日這還是沈祺第一回接他話茬,納蘭優頓一下子就忘記前面被眼神霸淩的事跡了。
他見沈祺沉默,就繼續仰著臉朝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跟郡王說話嗎?”
他學著那些衙役官差對宋輕昭的尊稱,喊起來格外順口,但,怎麼聽都好像是好友間的呼喚小名。
沈祺眉眼瞬間涼了幾分,“為何?”
語調聽著略顯生硬。
宋輕昭就坐在他身側,感覺到沈祺周身縈繞的陰測測氣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宋輕昭都能想到等下行程稍稍一停,沈祺就磨著自己換輛馬車的舉動了。
於是硬著頭皮準備插話,試圖結束這莫名其妙的話題。
“咱們要不...”
但納蘭優頓想到啥說啥,嘴巴不把門,幾乎是沈祺說完不到須臾就麻利回了一句:“因為他好看呀!”
沈祺臉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