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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親
劉媽媽聽了這話,佯裝出一幅震驚樣子來,只道,“阿彌陀佛,老爺夫人竟是大慈悲在身上呢,怪不得教養出的子女都是鐘靈毓秀的妙人”。
李氏聽了這話,勉強擠出一個笑來,配著她難看臉色,顯得有些滑稽。
而元老爺便是連笑都擠不出來了,只白著一張臉,一雙眼睛從李氏轉到錢氏,複又轉回來,最後只盯著自己的靴子,不敢抬頭。
只聽錢氏變了神色,垂淚道,“許是媽媽不知道,我原本是這家堂親的媳婦,因沒了丈夫,丟了兒子,自己也遭了難,一路流離到京城,多虧我這堂哥和堂嫂照拂,給了銀錢。我還有個女兒,一直養在孃家阿爹那裡,幾年前阿爹病故,也幸好是哥嫂家心善,接到家中當做自家女兒一般撫養的。我自然是深感大恩呢”。
劉媽媽聽了只念佛,又誇了元家夫妻好些,又贊嘆好功德。
李氏僵著一張臉,她看了眼畏縮的丈夫,又將視線轉向了元將彥。
錢氏似是並不知丟了的兒子就是眼前的青年。
想想也是,元將彥離開錢氏時才尚且是個幼童,眉眼都沒長開呢,如今十幾年過去,錢氏認不得也是正常的。
而元玉婉在她外祖家住了十五年,左鄰右舍都是清楚的,想是錢氏脫身後回她孃家裡找過,這才曉得女兒被元家接了回去,於是才往京城來的。
李氏看了眼周媽媽,想起二人先前說的話來。若是那錢氏來尋孩子,只要不把元將彥給了她就成,那元玉婉本就是個沒指望的,就叫她認回去也沒什麼大礙。
況且今日劉媽媽也在,若她做了這個順水人情,事情傳出去,元家還能落個幫扶親戚的好名聲。
思及此處,李氏緩和了臉色,說道,
“既然都是親戚,何故說這些個見外的話來。婉丫頭這些年,我們一直當成親女兒一樣養著的,一時間叫她認回去,我們兩個心裡也是不捨得”。
她腳在看不見的地方重重踢了元老爺一下,叫他抬起頭來,莫要做出一副死人樣子,然後接著說道,
“不過世上沒有不叫女兒認親孃的道理,況且我瞧著堂弟妹孤身一人,沒個依靠,還是叫婉丫頭早早回去盡孝心也好呢”。
語畢,見丈夫還是死不開口的窩囊樣子,李氏暗暗白他一眼,又望向了元將彥。
只見青年站起來,施施然向錢氏行了一禮道,“侄子知道嬸嬸思女心切,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又毫無準備,不如請嬸嬸暫等上一日,明天開了祠堂,再請鄰裡做個見證,那時認女也不遲”。
元玉婉看著那樣冷靜而安排妥當的大哥,倒真像個好侄子,可明明大哥那樣像母親,又一直說他兩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連她都一下認出錢氏是她親娘,大哥聰明,何以不認得娘了呢。
李氏直說是,錢氏見事情已經定下,便也告辭了。劉媽媽見錢氏離去,也稱府裡還有差事,不方便久留,藉口走了。
只剩下元家夫妻大眼瞪小眼,元將彥只沉默著一言不發,眼見夜風吹息了燈,隔壁宅子裡有咿呀呀的清唱聲傳過來,平白添了幾分悽涼。
眾人各自心懷鬼胎,元玉婉倒不是,她坐在自己屋裡,總回想著錢氏的樣子,又坐在銅鏡前,遮住臉,只露出一雙眉眼。
外祖沒有騙她,果然是和娘像極了。福兒和寶兒也開心,笑鬧過了又忙著給元玉婉收拾行李。
元玉婉在這院子裡也才住了不久,本也沒什麼東西,除過攢下的碎銀子,就只一些首飾還值點錢。
元玉婉捧著妝奩,塞進福兒懷裡,又起身拿鑰匙去開了庫門,把戚肅言給她的那一盒子珍珠拿了出來,叮囑道,
“你二人與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只是你們的身契還壓在府裡。這珍珠雖然寶貴,可剛才已經將制了珍珠膏的事情說出去,紅口白牙的,只恐怕無法用珍珠換你們的身契。不如暫且等等,等我跟娘回了家,就立即拿珍珠去換現銀子來。若有事一時無法來,這些首飾你們便自己留著,要打點府裡上下的關系,哪裡都能用的”。
福兒點頭,拉著寶兒給元玉婉磕頭,說伺候姑娘一場是福分。
三人又說了些話,就聽院外面有丫鬟來報,說是元將彥來了。
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二人便從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成了堂親,元玉婉立在屋內,隔著雕花門框,看元將彥站在院中。
丫鬟們自覺下去,只剩下他兩個,清秋時節,元玉婉院裡也沒有置辦下什麼花木來,只光禿禿一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