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庭玉眼見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就連那以多變著稱的七色龍怕是也沒有她變得快。
直到看見她臉上的神情變得一籌莫展,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在外間我從未聽說過什麼冰續草,這等仙草怕是隻有巫族才有吧。”
聽到紀庭玉的話,柳鶯語垂下的背瞬間又挺直了起來。
就在巫族,那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不錯,這草確實是我們巫族中的特有的,但師侄不知道的是,這冰續草距離成熟還需要一些時日,你們二人來得不巧,若是兩位等得最少也要一個月了。”
柳鶯語還以為是十幾年呢,不就是一個月嗎,她等得起。
就是不知道這紀庭玉能不能在此處等上一個月了。
萬一他嫌棄這時間太長棄她而去,那這對她的任務可是大大的不妙呀!
不可不可,他也要一起留下來!
三修尊者見他說完話許久,兩人也未曾開口,輕敲了敲桌面道:“師侄和柳姑娘可是等不及,若是如此的話……”
“等得,等得,我是在想這麼久的時間,我跟紀庭玉兩人在何處落腳,畢竟時日也不算短。”
三修尊者沒想到她們想的是這事,笑著說道:“這個簡單,村中有些空房舍,只是久無人住有些荒涼,若是兩位不嫌棄便住下。”
“不嫌棄,不嫌棄這還得多謝尊者了。”
說完,柳鶯語深怕紀庭玉說出下一秒就要走,手下緊緊攥著他的袖子不放。
見兩人都沒有意見了,三修尊者便帶著兩人到了村中的一處舊房舍。
再次謝過尊者後,柳鶯語坐在尊者好心借出的輪椅上,看著眼前髒汙的房子眉心微蹙。
這好像不是一點點的破敗,也不是一點點髒了。
但好歹也是要住一月的地方,再嫌棄也還是要先收拾一下才是。
“紀庭玉,你看我也站不起來,那我就掃掃地,其它的就拜託你咯。”
紀庭玉垂眸看了看柳鶯語,漆眸落在她一眨一眨的漂亮眼睛上,裡面忽閃忽閃的輕快和靈動像是一把小扇子落在了他心上。
只是輕微的動作,便惹得心中酥軟。
倒是柳鶯語見紀庭玉久不說話,以為他覺得不公平。
只能忍痛再攬下一件差事道:“好了好了,我也不佔你便宜,那這樣這窗子也歸我了,我保證把它們擦的一塵不染。”
見紀庭玉還不開口,她又實在不想再往自己身上攬些家務。
再說了,這哪有人是不躲懶的,逃避家務是每個人藏在骨子裡的天性。
“紀庭玉,這可是我的最大底線了,再說了,你看我現在行動不便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
原本打算全包下的紀庭玉聽見這話,逗弄的心思瞬間湧上心頭。
半蹲下身跟她持平,狹長的眼眸輕佻,上下翻飛的纖長眼睫落在她眼中。
“柳鶯語,惻隱之心是什麼?”
柳鶯語還想掙紮一下,兩指合併輕輕撚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道:“紀庭玉,你真的忍心看我這麼累嗎?”
澄澈的鹿眼大而清亮,像是那樹枝上又大又清甜的脆李,裡面裝著一泓甜絲絲的清泉。
只是一眼,便讓人陷進了那清泉裡,再起不來身。
紀庭玉忽而站起身,沒有了術法,將衣袖挽起硬邦邦的說道:“不過一間屋子,還用不著你來,一邊待著吧。”
柳鶯語聞言,完全不計較他言語上的不妥帖之處,乖乖巧巧的移到一旁道:“那紀庭玉你加油喲,我在旁邊檢查。”
說完,還為了顯得有氣勢握起了秀氣的拳頭。
看見紀庭玉利落的動作,嘴上的話語便不停的說道:“哇,紀庭玉沒想到你的身手這麼好,就連打掃屋子動作都這麼迅速!”
“哇,紀庭玉你把窗柩擦拭的好幹淨呀,一點兒灰塵都沒有,看起來跟新買的一樣。”
在一聲聲誇獎聲中迷失了自己的紀庭玉,越幹越起勁。
柳鶯語原本預計這打掃完怎麼也得黃昏了,但紀庭玉收拾完後,這天上的日光才剛剛西斜。
這時,門口處也傳來一聲輕巧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