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海邊歇腳沒一會兒,秦沚見天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心知是來人了,此時周遭的鷗鳥來去嘈雜聲接連一片,有些微微刺耳,沒有怎樣美麗風光,秦沚擔心這些鳥飛在天上會掉一些奇怪的東西下來。
這處海岸比較偏僻,四周被礁石隔開,僅有一處幽長海道能行,便是漁民也從不往此處來。
等到小船總算過了這崎嶇的水路到眾人跟前時,才看到一位穿著黑色長裙的……男人。
這男人長的甚是清秀可人,面板竟如女子嬌嫩,雖然沒有上去試手,但看光澤手感應該不比楚香蘭差,若不是喉頭那突出的喉結,秦沚絕對會以為這是個女人。
“女裝大佬?”秦沚看得眼皮一跳,暗自吞了吞口水,手臂有些雞皮疙瘩生出。
“火部,珈藍。”
黑裙男子微微點頭,柔聲笑道:“暗部,墨玉。”
他聲音若鶯鳥清脆,聽起來好似天籟,分不清男女,其間玄妙不可為外人道也。
這二字卻讓秦沚心頭一動,想起了那位記憶深處千變萬化的墨玉麒麟。
“別是一個人吧……”秦沚不知怎的,心裡竟有點難以言喻的興奮。
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他不言不語,伸手捏了捏楚香蘭挺翹彈嫩的屁股,對她悄聲道:“男的。”
楚香蘭抓住在臀部作怪的手,臉上有些不正常的嫣紅,白了秦沚一眼,用唇語說道:“我知道,他有喉結,別捏了。”
秦沚不再逗她,收回手暗自打量著墨玉,眼中神色不明,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笑意。
耳畔仍是鷗鳥聲聲,幾人沒有耽擱太久,皆隨著墨玉登上了小船,這小船做工精緻,上面印有奇怪地玄紋,秦沚於第三人登船,待隨後的幾人上來後,秦沚敏銳地發現了小船絲毫沒有下沉的趨勢。
他看著船邊的紋絡很久,直到小船越過重重暗礁,自動行駛到很遠的海上,他才回過神來。
大司命在燕國的那些話確實有道理,陰陽家人數稀少,如果再有很多人像道門這般只會神叨叨地瞎掰,早就斷了傳承,必須得有一些真本領才能在百家之中站穩腳跟。
這一點兒上,陰陽家和鬼谷派相似,兵在精而不在多,寧願捨棄數量去追求質量上的極致。
若非得論道一番,其實道門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少,但比例極低,百里無一,像丹陽子這樣的就更少了,偌大的道門恐怕不過十指之數。
小船兒行進許久,秦沚側身回望,已經看不見來時的海岸,四周水天交接,藍白一片,蒼嫋塗塗,珈藍同墨玉閒聊著一些七國瑣事,那墨玉似乎並不常登陸地,對七國近來變換不甚瞭解,珈藍提及時,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會發出一些疑問,珈藍會耐心地為他解答。
楚香蘭坐在船身的一側,被秦沚的身軀遮擋住,珈藍和墨玉沒有注意到她,她覺得一些難言的緊張,牽住秦沚的手,白嫩掌心滲出汗水,微微滑膩。
後來遠處出現了巨獸模樣的影子,眾人離得近了,饒是有心理準備,秦沚也被蜃樓的龐大和巍峨瑰麗嚇了一跳,船身全用堅硬沉木打造,上面印刻的玄紋散發著青光陣陣,同周遭海浪融為一體,
任憑澎湃的海浪無力衝打,船身似是在海面釘死,紋絲不動。
墨玉見著到了蜃樓,便不在同珈藍閒聊,他端莊高雅地挽起裙襬,足下輕點,黑色玄奧的蓮花自小船上結出,四周散發幽幽氣息,與蜃樓上的一處白色的玄光蓮花印呼遙而應,於是蜃樓側身處逐漸浮現了黑白虹橋垂落於小船之上。
期間的種種奇妙複雜手段看得秦沚似是身處夢中,楚香蘭放開手對他用眼神示意讓他先走,秦沚也不再耽擱,隨著幾人踩在黑白虹橋上上了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