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殿下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我有,所以我決定代她前來試探一下你,看看你到底是否值得她去冒險。”
秦沚見著大司命如此,笑道:“你該試探的不是我,我也不是那個值得她冒險的人。”
“她把賭注往我身上壓,完全是因為我自己送上門來,而她已經病急亂投醫,無關我是毒藥還是解藥,她都不在乎。”
大司命靜靜地盯著秦沚看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
“你是個聰明人,殿下幫了你,雖然是為了她自己,但不可否認東君殿下的確與你有恩,所以你要記住。”
秦沚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遞給大司命,待她拿穩後才鬆手說道:“我這人恩怨還是分得清,喝完這杯茶你就走,後面兒的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了。”
少女微微一笑,端著那茶杯一飲而盡,最後再深深瞧了楚香蘭一眼,轉身離去。
“服飾是為你們定做的,待會兒送到,兩日後會有人來找你們,你們跟他們走。”
門房吱呀聲響起,她搖曳著玲瓏身段出了門去,忘記回手關門。
秦沚走上前去將木門關上,而後又回來坐在椅子旁一言不發,楚香蘭見他如此,知曉他在思慮,心頭疑惑不禁問道:“咱們不是跟她一同回去嗎?”
秦沚聞言抬頭對上楚香蘭的目光搖搖頭。
“她帶我們回去,出了事,她就完了。”
“大司命借出來尋東君和我們一事,暗中備了人手,咱們應該是隨這批人回蜃樓,反正這次出來找我們的人不少,東皇不可能都知道,他又不是神仙。”
楚香蘭聞言恍然大悟。
“難怪說出了事她不會受重罰,只因她是火部長老,僅僅會受牽連之罪。”
秦沚不置可否地笑笑,看著窗外大街上的人來人往,有些微微出神。
燕國的內政雖然不至於如同韓國那般亂的離譜,但總歸好不到哪裡去,這座表面上看起來祥和安寧的城市暗中不知多少激流,多少藏礁,譬如雁春君,譬如晏懿,等等等等……
他們永遠難明白,王族和官僚奉立於平民之上,然而到了戰亂時,是這些平日裡被他們欺壓,榨乾油水,苦苦為了活著而掙扎的人守住了城,守住他們滿腔的高貴,守住他們的自以為是。
他們當然不懂,生來如此,腳下是糞土,額前有黃金,這是他們向來如此的生活。
……
新鄭,紫蘭軒。
“白兄帶著焰靈姬同蓑衣客先行離開,我說不動四哥和父王,衛莊兄今夜去冷宮把我妹妹綁走,她還年幼,我不想她隨這些人陪葬。”
“子房昨日已經被張開地送往了小聖賢莊,咱們過些時日往楚國走,那裡羅網的勢力分佈比較離散,一但韓國被破,流沙將面臨巨大的考驗。”
韓非坐在房中,對著桌几對面的幾人交待一番,面色十分嚴肅。
他很少這麼嚴肅。
紫女坐在他身旁,微微皺起柳眉,緩緩說道:“秦國與韓國開戰到城破,不知秦軍會對百姓幾何,紫蘭軒這麼多姑娘,我需要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