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還緊抓著秦沚給他的木板,滿是汗水。
殿內有殺意,強時如驚浪滔天,弱時竟微不可尋。
墨鴉心中苦澀,從他九歲開始殺人,到現在每日都活在生死交錯間,便是上次在姚府之中差些被秦沚一劍穿心,他也沒有怕過。
人總會死的,差別只在早晚。
只有一個叫鸚歌的女人在他身旁的時候,他才會害怕。
他怕她死。
鸚歌自己不怕,她像是沒有感情,自從被墨鴉救回來,她沒有笑過,也沒有哭過。
遇見高手,為了完成任務她寧可以命換命。
有幾次她傷得很重,墨鴉費了很大的力氣和手段才幫她勉強穩住身上的傷勢。
她沒有跟墨鴉說過謝謝,唯一的回饋,是墨鴉曾經為她熬藥時,她親了墨鴉一口。
她只殺過人,沒親過人,那時下嘴狠了些,弄的墨鴉一臉口水。
於是墨鴉就這樣被人稀裡糊塗地偷了心上的鎖。
他放不下了。
時間過去很久,直到姬無夜終於睜開眼睛凝視著墨鴉時,墨鴉才突然發現,兩旁的風捲紅簾,總算停下。
“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我不滿意,要麼你死,要麼她死。”
姬無夜的聲音很淡,聽起來很冷。
他同死人說話向來都是這樣的語氣。
墨鴉眼皮一陣抽動,他心下思慮翻湧,面色如常地答道:“回將軍,今晚事發突然,人手不夠,只因此事幹系太大,我心知犯了將軍的忌諱,但墨鴉的命是將軍的,既未身死,一切當為將軍考慮,不該念及自己安危,若是將軍要責罰,墨鴉心甘。”
他語氣風輕雲淡,似是真的沒有考慮自己的性命和後果。
多像一條忠心的狗。
“……說下去。”墨鴉的話說的很巧,讓姬無夜的怒火有所消退。
姬無夜最忌諱手下有人做了超出自己許可權範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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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在他看來,隨時都會成為叛徒。
那一句既未身死,一切為了將軍考慮,不該念及自身安危,聽在耳邊實在是有些舒服。
“我在新鄭南處陳巷看到了上次殺姚豐的那個人,我當時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沒有打草驚蛇,一路尾隨,到後來看見他找到了蓑衣客。”
提到了蓑衣客三個字,姬無夜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警惕,但並未打斷墨鴉的話,任由他繼續往下說。
“一開始我以為他想要殺蓑衣客,是將軍的敵人,後來我發現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蓑衣客……很可能已經已經背叛將軍。”
“雖然平日裡百鳥僅為將軍殺人,但關於四凶將的一些基本訊息還是多少了解一些,蓑衣客掌握者將軍手裡的大量訊息,我當時就在蓑衣客和那劍客身後不遠處,聽完他們的談話,心中一時擔心蓑衣客背叛將軍而壞了什麼大事。”
“而那劍客亦不知是敵是友,當時只將他也當作將軍的敵人,此時百鳥內有兩個首領正在執行任務,我當時心急蓑衣客會不會知道並洩露了將軍的某些隱秘,於是為了保險起見便叫來了百鳥剩下的各位首領……也包括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