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天不遂人願吧。
劉徹示意衛青再添些茶到暖鍋裡,衛青剛拿起茶匙,暖閣的門忽然開了,一陣寒風而入。
衛青直覺身後一凜然,轉過身去,看到程不識將軍在這寒冬臘月裡,卻是滿頭的大汗。
“程將軍?”劉徹微微皺眉:“如此慌張,所謂何事。”
“陛下,邊關緊急軍報,上谷遭襲。”程不識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慌忙拜手道:“此次胡虜不禁虜劫財物,入城之後還肆意燒殺,地處外圍的幾處城郭,甚至遭到殘暴屠城。”
劉徹聽聞目光凝聚,抬手猛拍桌案,怒喝一聲:“這是報復!”
衛青聞聲也趕忙起身,拜手問道:“百姓的死傷與損失可有詳細的奏報?”
“死傷與損失不計其數,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數字。”程不識上前將手中的奏報遞到劉徹的案上:“這是上谷太守的奏報,懇請朝廷支援。”
劉徹默默看完奏報,狠狠抵將手中的奏章拍於案上,沉默了須臾,才冷聲道:“這樣的報復行為,這兩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衛青攢眉,面色凝重抵嘆道:“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死傷數字,但也已可以斷定,此次是兩年以來,匈奴報復行為中,最為兇殘的一次。馬邑之圍失敗以後,漢匈關係緊張,進貢於和親也取消了。”程不識嘆了一口氣道:“匈奴如此記恨漢廷,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辦法,苦的還是邊關百姓。”
“不還以顏色,倒像是我們怕了他們!”劉徹挑眉,抬眼望著程不識:“程將軍,我漢軍精騎究竟有多少?”
程不識凝眸,盤算了一下:“我軍還是以步兵為主,若說著騎兵軍團……我朝幾代君王大行馬政,近長安一處天子馬苑就已有馬匹十萬於匹,只可惜……”
程不識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劉徹皺眉:“可惜什麼?”
“只可惜這些馬匹比起匈奴人的馬匹,遜色不少。”衛青接著程不識的話應道:“不管從身高,體力,還是奔襲能力上,都無法與草原馬媲美。”
程不識有些驚異地望著衛青。
衛青趕忙叩手言道:“在下平陽侯府馬奴出身,在建章騎營的時候,因為犯錯,也曾餵過數月的馬匹,對於馬匹狀況還算是瞭解。”
程不識頷首回眸,捋了捋鬍鬚:“衛大人所言是不錯,中原馬確實在身高與奔跑速度上,不敵草原馬。不過耐力不錯,拉車倒是一把好手。馬邑之圍後,漢匈均封鎖邊境。原來還可以在黑市買來匈奴馬,現在也是買不到了。”
劉徹冷哼一聲:“我漢邦地大物博,難道就沒有良馬了嗎?”
程不識細想,緘默。
“有。”衛青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向著劉徹叩手拜道:“河東的馬匹在體型上與草原馬極其相似,只是……”
“只是什麼?”劉徹墨玉一般的眼眸一亮。
“改良馬種並非一朝一夕。”衛青低眉言道。
劉徹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抬眼望著衛青,深邃的眼眸中透出銳利的光芒:“你說的有道理,可朕也不能再等了。”
兩人目光交融了片刻,朝夕相對,衛青大約已瞭解了劉徹的心意。
“夏秋兩季草場豐茂,為匈奴人最強盛的時期。初春時青黃不接,此乃進攻匈奴最好的時機。”劉徹研磨著手指,眼神深邃又莫測:“朕不能錯過今年開春。”
“陛下!”程不識沒想到劉徹三言兩語竟就下了決定,馬邑之謀為前車之鑑,難免不讓他心中慌亂,趕忙想要阻攔,卻被劉徹生生打斷。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自然也不能真讓他們覺得我們是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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