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譏笑:“你擱這給顧娘子畫餅充饑呢?”
婦人氣得要跳腳。
“我知道了,”顧九皺眉打斷,被他們吵得腦子疼,“你去給杜家三郎回話吧,感情這事兒不能太草率,我都對他不甚瞭解,又怎能輕易嫁給他。”
婦人意識到有戲,立馬喜笑顏開:“兩日後就是元宵節了,到時候顧娘子可肯賞個臉,與杜家三郎一起放燈?”
顧九應了下來。
那婦人便歡天喜地離開了。
陸元則垮著一張臉,不甘心地跟在顧九後面,絮絮叨叨地說著嫁入杜家的缺點。
顧九不予理會,直接關門。
陸元反應迅速,用腳抵住。
他著急道:“顧娘子,你不是很喜歡我師父做的飯嗎?”
顧九面無表情:“可我更討厭又老又醜的男人做我的夫君。”
言罷,也不去管陸元的腳,直接大力關上,而陸元則心驚肉跳地抽了回來。
陸元還在試圖掙紮:“顧娘子,我師父真的不醜不老。”
話音剛落,一個東西從院門上方拋了過來,正好砸進他的懷裡。
是一個錢袋。
陸元扯著嗓子問:“顧娘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顧九道:“飯錢。”
……
元宵節當日,暮色未臨,杜三郎便早早地從府中離開,直奔顧九租住的地方,甚是激動,尤其是當他和顧九並肩穿梭於歡鬧的人流中,整個人忸怩不安,面紅耳赤,說話也磕磕絆絆。
冬日天黑得早,兩人沒逛一會兒,皎潔的銀月便懸於蒼穹。
杜三郎領著顧九來到一處岸上,那兒停著一隻精美奢華的畫舫,這是他早些日子便令人精心準備的。
杜三郎鼓起勇氣,邀請顧九一同登船放燈。
顧九看到那船,臉色卻微微一變。但顧及到杜三郎的情緒,她還是嘗試著邁出腳,但那段記憶反複躍出腦海,無論她怎樣去遏制,始終無法壓下去。
顧九唇色泛白,歉意道:“杜郎君,不好意思,我坐不了船。”
杜三郎問:“為什麼?”
顧九道:“我暈船。”
杜三郎又要在勸,但顧九仍沒有鬆口的跡象,他也只好作罷。恰好旁邊不遠處有猜燈謎的攤位,周圍站滿了人,熱鬧極了。
杜三郎急於在顧九面前表現,一鼓作氣,連猜了好幾個,但中途遭遇強手,沒能贏下那隻最漂亮的兔子花燈。他拿著獲得的鏤空花紋面具,羞澀道:“顧娘子,你喜歡嗎?”
顧九垂眸掃了眼:“很好看。”
杜三郎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然後要幫顧九戴上。顧九沒說話,任其為之。或許是隔了一張面具,杜三郎的勇氣也不由大了些。他望著眼前這個令自己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姑娘,忍不住傾訴自己的心意。
對上那雙真誠的眼睛,顧九思緒如麻。
她今日赴約的原意是想徹底擊碎杜三郎的希望,但在這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絲絲遲疑。
元宵一過,再幾日便是三年之期。
她用三年的時間去等一個人,難道接下來還要再用三年的時間去遺忘他嗎?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她是不是也該早些放過自己了。
顧九唇瓣微動,話語卻堵住了喉嚨,惹得她心煩胸悶。
而杜三郎表白完之後,小心翼翼地抬眼瞧著顧九,見她目光怔然,還以為是被他這番自說自話嚇到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顧娘子,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