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未盡,卻見顧九神情劇變,突然一把用力地推開他。杜三郎毫無防備,往後連連踉蹌好幾步,狼狽地仰倒在地。但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從天而墜的花盆,登時面如土色,嚇得啞然失聲。
而顧九推開了旁人,自己卻躲閃不及。她感覺頭頂處有一陣錚錚寒風裹著殺意,直直地砸向她。顧九下意識抬起胳膊,閉緊了眼睛,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旁人驚呼不已的聲音中,意料之內的疼痛並未到來。因為就在她閉眼的剎那,從人群中沖出一位郎君,一把攬過她的腰身,身上的玄氅隨著一道勁風綻開,既擋住了顧九的視線,也替她擋住了飛濺的土壤和瓷片。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喝彩和掌聲。
而顧九的心髒卻驟然一停。
她失神地抬起下頜,對上一雙掩在醜陋鬼面之下的黑眸。
那男子眼尾微垂,緩緩鬆了手。
這時杜三郎慌忙起身,一時情急,握住了顧九的雙臂,上下打量著她有沒有受傷。
顧九搖頭。
杜三郎深深鬆了口氣,這才想起身旁這位捨身救人的郎君,拱手行禮:“多謝郎君出手相救,不知郎君可有受傷,附近便有醫館,在下可帶著郎君去瞧瞧。”
男子藉助寬大的玄氅,將受傷的右手悄然掩住:“沒有。”
聲音低啞虛弱,像是久病臥榻之人。
杜三郎還要再謝,幾抹冰冷的濕意落在額間,竟然下雨了。
這時男子身後的小廝走了過來,一邊為男子撐傘擋雨,一邊又遞來兩把紙傘,善意提醒:“郎君,這雨估計沒一會兒就大了,天氣寒冷,您和這位娘子可不要著涼了。”
顧九輕掃了一眼那兩把紙傘,眉眼冷淡:“多謝好意,不用。”
杜三郎見顧九拒絕,便也沒伸手去接。好在他也帶了隨從,趕忙命人將馬車駛來,道謝離開。
車廂內,杜三郎回想著適才那膽戰心驚的一幕,心中甜蜜至極。
顧娘子果真對他還是有意的,竟然會捨身救他。
這樣想著,杜三郎從車廂軟榻的暗閣裡拿出一個玲瓏小巧的梨花黑木匣,送給顧九,憨澀道:“這......這是我早些時候便託城內最好的首飾鋪子專門做的手鐲,很好看......”
他頓了頓,面上一紅:“與你特別相配。”
顧九抿唇:“杜郎君,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要提前說清楚的好。”
杜三郎連連點頭,滿心滿意地期許著顧九能收下它:“顧娘子說吧,在下聽著呢。”
“我這人脾氣不好,受不了窩囊氣,”顧九平和道,“所以,我既不會給人作妾室,也不會任人刁難。”
杜三郎不是蠢笨之人,立馬明白過來顧九這是何意,臉色白了白,忙不疊地解釋:“我已經在和我母親商量了,顧娘子,你再給我一些時日,只要再給我些時日,我定能......我定能勸說母親同意這門親事,到時候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說話間,馬車也到了顧九租住的地方,她終究沒收下杜三郎的禮物,也並未把這番話放在心上。
杜三郎的性子太軟,他想要和他那說一不二的母親叫板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已經等的夠久了,早就厭倦了等待這件事。此後,她不會等,也不願等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我今天能完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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