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白芍藥、白術、茯苓、炙甘草……都是用以滋補氣血的藥材。
顧九牙酸。
那也不值五十文啊,改明她也來這支個攤子算了。
高方清悶笑出聲,懶懶地解釋:“鬼市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喚人必買。這裡多的是像我們一樣專門找東西的人,商販多會藉此抬高物價,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人賣的不是東西,而是訊息。”
顧九頗為幽怨地斜他一眼。
你這嘴怎麼不早說。
越往村子中心去,人越擁擠。經過一處賭坊時,恰遇到有人被扒光衣服扔了出來,周遭“鬼怪”沸騰起來,吹口哨的吹口哨,看熱鬧的看熱鬧,亂糟糟的一片。眼風掃過那白花花的一團,顧九下意識地偏過頭,往前走了走,想躲開人群的擠攘。但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她就發現身邊的沈時硯和高方清都不見了。
鬼市魚目混雜,多是潛伏暗處的危險。顧九想去找他們,但又擔心兩人會來此處尋她,便只能站在原處四下張望。
突然,肩膀被人從身後一拍,顧九回頭,一個黑白相間的面具毫無徵兆地佔滿她整個視線,驚得顧九往後退了半步。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高少卿。”
高方清抱臂,聳了聳肩:“怎得一下就認出來了,我今日還特地穿了和寧王顏色相同的衣服,多備了一副面具。”
顧九皺眉:“你故意的?”故意讓人群沖散她和沈時硯。
高方清不太走心地撫掌:“顧娘子聰明。”
“王爺呢?”顧九抬步要走。
高方清緊隨其後:“找他做什麼?”
顧九道:“安全。”
聽到這話,高方清笑了笑:“寧王不會武功,你與他在一處,不如和我走在一起來得安全。”
顧九上下打量他一眼,鄙夷道:“你不行。”
高方清將虎口處常年習武磨出的硬繭亮了出來,拖著長音道:“不行的是寧王,可不是我。”
顧九懶得搭理他,繼續尋找沈時硯。
高方清仍繼續道:“顧娘子你之前在江陵府——”
顧九倏地頓住腳步,冷冷地看著他:“你調查我?”
她壓著火,問道:“高少卿,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最開始在樊樓遇見時,顧九便察覺到高方清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別動氣,”高方清頓了頓,道,“我只是覺得顧娘子和一個人的面骨有些相似......對你特別好奇罷了。”
顧九覺得高方清話中有話,但細琢磨又不知其意,看他:“你還懂骨像?”
高方清輕笑一聲,頗為認真道:“我不但懂,我還能根據一個人的面骨畫出他生前的模樣。”
顧九靜了兩秒,不鹹不淡地評價:“牛吹得不錯。”
高方清:“......”
正說著,顧九餘光中出現一抹白色身影,她幾步甩開高方清,走到沈時硯面前。
沈時硯抬眸,淡漠的目光穿過人群,輕飄飄地落在高方清身上,說不出的凜冽。
“剛才他與你說了什麼?”沈時硯眼睫半闔,和顧九對視。
“吹牛。”顧九面無表情道。
三人一路無話,找到賣糖葫蘆老婦所說的地方。一間破敗不堪的木屋,除了門口處的紅漆棺材外,和其他的店鋪相比,並無奇特之處。
一進門,便看到櫃臺處立著一個面色慘白,鮮唇似血的紙人。再細瞧,才看出那是一個用胭脂水粉裝扮成紙人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