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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清芳收斂起剛才的興奮，語氣突然變得凝重，“雖然胡阿姨這麼說，其實我知道她肯定是考慮到我身上沒有錢，可能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幫助我度過經濟難關，也為了顧全我的自尊，才這麼說的。”
關於她家庭經濟困難的問題，她和劉小婉雖然心照不宣，但從未公開談起，這是第一次。
以前困難尚無解決之道，又因貧困導致的過度敏感和自尊，所以從不敢提起，生怕讓人知道，哪怕是覺得最善解人意的劉小婉，也不能。
現在終於可以自食其力，很多執念，突然間放下了許多。
劉小婉看她今天這樣坦誠布公，知道她有些事情慢已慢釋懷，也如釋重負，否則之前在她面前總要小心翼翼，總怕不小心傷到她。
“看來這個胡阿姨和顧叔叔很善良，也心細。”
羅清芳悠悠地說：“是啊，你知道他們付給我多少錢嗎？兩天才四小時，100元！哪裡可能會有這麼高地薪酬？還給我買那麼貴的衣服，這可以說是慈善了！”
劉小婉一聽，也很吃驚，“確實，我們和吳小軍去找家教時，聽說我們g大的市場價是15元~20元小時。”
想了想又安慰她說：“你也不用有思想負擔，畢竟你的學習成績好，多一些也正常。”
“我不認為這是正常該得的，我當時堅決不要這麼多，可胡阿姨比我更堅決，說了一堆我的價值當理由，就是不說是為了幫助我，還說我如果不收她就不敢請我了，我只能收下，希望將來能有報答的機會。”
劉小婉聽了，也無比感動和感慨。
“那你今天去郵局幹什麼？”
“我想給家裡寄80元錢，剩下20元，自己留10元，還你10元。上次去男生宿舍吃水餃買水果，還有大前天做黃豆醬的錢，你幫我出了，真得太感謝你了。”
劉小婉一聽，慌忙說：“我的不用還，又不是很多錢，你還是留給自己當生活費好了，你剛拿100元就要寄80元回去，自己吃飯夠不夠？我還是希望你每天都要吃早餐，平時偶爾也要吃點葷菜，不能老是吃素菜，營養還是要跟上。”
劉小婉的錢，她無論如何堅持要還，從小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雖然窮，對幫助的人心懷感恩，但不能虧欠。
“我留10元應該夠了，大前天才剛發了28.6元補助餐票，這幾天省一點，下週末又能拿工資。我以後想每個月寄250元回去，自己剩下150元加上餐票補助應該夠了，還可以買些書。”
聽她這樣說著，一幅憧憬的模樣，劉小婉有些心疼，“幫助家裡是可以的，但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
沒想到羅清芳一臉明亮，“不苛刻，這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狀況了。”
稍停片刻，她緩緩地說：“我的家庭比我更需要錢，我的學費1600元全是東湊西拼借的。我父親長年臥病在床，沒有錢去醫院看病，只能長年根據鄉村醫生的處方吃點廉價中藥。但是現在家裡欠了這麼多債，我擔心他會把中藥都停掉，所以我必須要馬上寄錢回去，讓他中藥千萬不能停，並且還可剩一些逐步把債還了。農村家庭經濟都困難，親戚朋友能借已相當感激了，但不能欠得太久，我父母天天把欠的債掛在心上，很著急。”
劉小婉聽著聽著，眼淚就下來了。
不想讓羅清芳看到，她暗自用手背將眼淚擦掉，“要不要我跟學生會說說，幫你申請助學金？”
“不用不用，”羅清芳趕緊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申請助學金，大學裡這麼多勤工儉學的機會，我相信我有能力解決自己和家庭的經濟困難。”
劉小婉每次從她身上總能看到一股堅韌向上的力量，像沙漠裡的小草，不屈又頑強。
“那好吧。如果有一天真的很困難，請一定要跟我說。”
“會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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